這水中密密麻麻的繁盛生命，都瞬間爆炸，化作了零散的血花。
星光人影低下頭來，掃了一眼周圍，再次消失在原地。
······
而此時此刻，在星球另一側的一個同樣巨大的湖泊中，一道雷霆光影正從水中衝出，落在岸邊。
嗚——
伴隨著綿長的汽笛聲，老式列車從虛空中浮出，開啟了車門。
那道雷霆的腳步沒有絲毫停歇，直接落入了那車門當中。
下一個瞬間，列車就完全消失在了虛空中。
······
“怎麼樣？”
列車之內，何奧抬起頭，看向正在抖落水滴的栗成。
“不太好，水比我預料的要少一點，”
栗成收起安達維爾之矛，輕輕搖頭，他看著何奧和一旁的‘郝毅’，“其他兩座深水湖怎麼樣？”
“差不多，”一旁的‘郝毅’緩聲道，“兩座深水湖下方有連通通道，是共通的，水量也差不多。”
“我去那座也一樣，下麵也有連通通道，”栗成輕輕點頭，他看向兩人，沙啞著繼續道，“遺跡文明設計這三個湖泊，或者說‘水庫’的時候，應該就是規劃好了容量，並且設計共通，遺跡絕大部分水應該都在這三個水庫裡了，但這仍然有點少。”
“與現實世界不同，”何奧輕聲接話道，“現實世界的星球是天然的，遍布海洋，而遺跡這顆星球很顯然經過了大規模的改造，為了能讓更多的人能生存在上麵，”
他頓了頓，“遺跡星球攜帶的水是有限的，估計是能在滿足設計生命水循環情況下的最低限度的水量。”
“聽起來，這裡不像是一個正常的生命星球，”栗成沉吟道，“倒像是一個攜帶著大量‘乘客’的宇宙飛船。”
聽到這個‘猜測’，何奧微微一頓，然後輕輕點頭，“很有可能。”
然後他迅速收攏了話題，看著栗成，問道，“這些水夠召喚滿足儀式的雷暴嗎？”
“如果沒有隱藏的儲水了的話，”栗成思索道，“恐怕有些不夠，召喚雷暴需要大量的水。”
“‘氣象師’的能力，可以不需要水，直接召喚一部分雷暴雨嗎？”
一旁的‘郝毅’問道。
‘氣象師’正是栗成的天賦序列。
到了這一步，栗成也沒有隱瞞，直接就將自己的天賦名稱和具體的能力告訴了何奧和‘郝毅’。
嚴格來說，氣象師並不算是完全的戰鬥相關的天賦序列，而是輔助類的。
如同這個天賦序列的名字一樣，他的能力是‘呼風喚雨，招雲起霧’，可以控製天象。
隻要栗成想，他可以隨時招來雨雪冰雹，也可以短暫讓一個地方陷入洪澇或者乾旱。
這個能力有很多可變性，可以任意改變場地屬性，不過大多數戰鬥中，這種改變都不能直接看到傷害效果。
所以栗成在大多數時候，都更傾向於直接用雷霆‘說服’敵人。
安達維爾之矛的力量會強化他氣象師雷霆相關的能力，讓他在沒有晉升的情況下，就直接快速召喚來雷霆。
即便最開始栗成隻有安達維爾之矛的部分碎片，他也獲得了強化。
而這碎片也是他最初獲得超凡物品。
很難說栗成最終進入氣象師，或者說雷霆主宰這條途徑，有沒有受到安達維爾之矛的影響。
而結合氣象師的‘能力’，雷霆主宰的晉升儀式就好理解了。
栗成實際上要做的，就是召喚一場覆蓋整個星球的‘雷暴雨’。
“原則上是可以的，”栗成看著‘郝毅’，緩聲道，“但這本質上其實也是從空氣中抽取水分，如果抽了足夠多的水分在一個地區降雨，那降雨區域附近的水分就會減少，氣象師隻能招來風雨，但是並不能憑空創造物質。”
說到這，栗成微微一頓，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看向何奧，“如果能將整個星球空氣中的水分都抽出來，加上那些水庫中的水，以及星球表麵一些景觀湖泊、景觀河流的水，或許能勉強夠製造覆蓋整個星球的暴雨。”
他低下頭，沉吟道，“但是我的能力範圍是有限的，我們需要不斷的在一個區域製造出雷暴，然後再在下一個區域繼續，
“在這個過程中還需要回到水庫附近，不斷的抽取附近水庫的水，以讓空氣中充滿水汽。”
他的聲音漸漸低垂，
“但在這種情況下，時間就會被拖得很長，我們的操作也會變得極端的繁瑣，
“而且如果速度慢了的話，一些地方的雨已經下完了，一些地方還沒有開始，想要做到雷暴雨覆蓋全球，還需要不斷的變化位置，填補空白的區域，並儘量讓雨下的持久。”
他的聲音漸漸的變低，整個車廂內都陷入了安靜。
這個儀式的‘難度’，還是有一些‘超模’。
它既考驗舉行者對自身能力的掌握，也考驗舉行者的安排與布局能力。
它繁瑣而又精密，任何步驟的出錯，都可能會造成滿盤皆輸。
而他們選定的場地和敵人，則進一步加大了儀式的難度。
缺水意味著缺少足夠的儀式資源，即便能擠出足夠完成儀式的水，但是也必然會縮小部分區域的雷暴雨持續時間，同時對於栗成自身的力量也是一個考驗。
而一個天使之上的存在作為敵人，則讓這個儀式的難度更加抵達了地獄級。
但完成這個儀式，已經是他們能達成目標的最好手段了。
他們本身就在地獄裡。
“天使級的儀式，困難一點才合理，”一旁的何奧緩聲笑道，打破了這暗淡的寂靜，“要是天使那麼容易能成，這個世界上就到處都是天使了。”
他轉頭看向栗成，緩聲問道，“院長，如果說環境中已經存在著雷暴雨的條件，那你召喚雷暴雨是不是要容易很多？”
“是的，”栗成微微點頭，“大多數雷暴雨的形成，都是空氣中的暖濕氣流上升遇冷，形成了厚重的積雨雲，進而產生雷暴。我的能力本質上就是操控水汽，讓它們聚集起來，彙聚成積雨雲。”
他抬起手，些許光輝在他手中彙集，浮在他身前，形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光點，“如果空氣中本身就存在著大量的暖濕氣流，我隻需要輕輕擾動一下。”
他的指尖在這光點中輕輕一點，那彌漫的光點瞬間彙集在一起，形成一朵厚厚的雲層，些許電光的從雲中蔓延而出。
他看向何奧，繼續道，“就能製造出雷暴積雨雲。”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有足以覆蓋整個星球的暖濕氣流，就能讓你輕輕一點，製造出大量的雷暴雨？”何奧低頭思索道。
“理論上來說，是這樣，即便氣流本身的能量不夠，但是水汽足夠的話，我也能快速製造出雷暴雨。”聽著何奧的話，栗成輕輕點頭道。
然後他揮揮手，讓身前的‘積雲’消散，歎了口氣，“但遺跡裡的水太少了，不足以形成完全濕潤的空氣，並且遺跡的人造太陽也熄滅的太多，也很難製造出足夠多的活躍的溫暖水汽。”
“暖，濕，”何奧咀嚼著這兩個字，“或許，我們可以想辦法做到。”
“怎麼做？”栗成微微一愣，他看著何奧，“從主世界拉水嗎？那太遠了，而且維洛拉號的容量也有限。”
“不，”何奧搖搖頭，他看著窗外的黑暗，若有所思道，“或許我們可以去借。”
“要達成那種效果，至少還要一半多的遺跡現在擁有的水量，以及龐大的熱量，”栗成眼中的茫然更甚，“哪裡有那麼多水和熱量借給我們？”
何奧抬起頭來，看向列車的最深處，低聲道，“過去。”
四千五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