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會吟戰場慘烈。
隻憶,百戰沙場碎鐵衣,城南已合數重圍。
隻聞,五更鼓角聲悲壯,三峽星河影動搖。
隻歎,白骨已枯沙上草,家人猶自寄寒衣。
家父雖是罪臣,
但!
隻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家父雖未科舉,
但!
一身轉戰三千裡,一劍曾當百萬師。”
江蘺盯著一乾女眷“今日對酒當歌,吟宮商徵羽,皆依年年戰骨埋荒外!”
環視周圍“在座諸位,皆熟讀聖賢書,國之棟梁。有遺作一首,就問何人能作對!”
如蔥的手指拾起桌上令簽,一擊敲在倒扣的酒杯上,發出鏗鏘嗡鳴
“醉裡挑燈看劍,
夢回吹角連營。
八百裡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
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
可憐白發生!”
念詞鏗鏘有力,擊盞擲地有聲。
江蘺放下令簽,斟酒一杯,揮袖傾倒在地上
“家父少年為將,一生戎馬,即便棄武從文,也從不失報國之誌。
我乃罪臣江明之女,
但江蘺以父為榮!”
滿堂鴉雀無聲,轉瞬掌聲若擂鼓。
“好!”
“如此蕩氣回腸絕世佳作,吾等汗顏。”
“江父實乃文韜武略,才絕過人!”
今日來者不少是青年才俊,亦有軍中將領。
韃野圍城還曆曆在目,此時的慷慨悲愴如鐘叩魂。
更有人淚灑當場,他們中亦曾有親朋死於這場戰火,亦曾有悲憤難抒胸襟。
魏酌抗緊握著酒杯的手,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江蘺吟的是江明,是姚遠,是無數在沙場中撕殺的丹心千古。
悲的是江明,是姚遠,是無數在黑暗中冤死的孤魂。
他盯著江蘺,輕輕舉起酒杯
我矣以你為榮!
殿外雅樂坊的老板娘瞪大了眼睛,雙手死死捂住要尖叫出聲的嘴,心跳加速
江蘺!影後江蘺!
《破陣子》!辛棄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