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在空曠的大殿內回蕩。
眾人都是一頓,看向張進。
其中一個病得最重的走上前,他黑色兜帽下的臉上有多處破口,已經發膿潰爛,而且雙頰深陷,看起來十分恐怖。
“你能治好我們身上的花疫?”他問。
張進看他們一圈,如今這樣,隻能咬牙點頭。
他指著被捆綁在麻袋裡的唐筱微,道:“她的血就是解藥,能治好花疫。”
眾人互看一樣,明顯不相信這麼荒唐的事。
張進解釋:“你們相信我,她的血真的能治好花疫,我親眼見過,她用血治好過他人。”
這時,唐筱微的眉頭一擰,幽幽轉醒了過來。
她睜開眼睛,等看清周圍的情況,嚇得瞪大眼睛,驚恐地要大叫,可是手腳都被捆住,嘴巴也被塞住,根本喊不出來,隻能發出嗚嗚之聲。
眾人見她醒了,有些驚慌,趕緊看一眼張進。
先前張進是不想說,現在他反而怕這些流民不信了:“你們相信我,我沒有騙你們。”
“你們在鎮上也看到了,現在花疫根本就沒有解藥,所謂的每日施藥,也隻是暫緩病症,根本無法根治,而且現在藥有多難搶,你們自己也知道。”
“你們難道要看著自己被花疫折磨致死嗎?”
“你們可以試著相信我,不會對你們造成任何損失,這也是一個活下去的機會,我來放她的血,就算真的出了事,也跟你們沒有關係,我一個人擔著。”
這番話把眾人說動了,又互相看一眼。
唐筱微聽不懂張進的話,但聽到他說要放她的血,嚇得麵無人色。
這時,一個人認出了唐筱微的樣貌,猶豫道:“這不是給我治病施藥的酒兒大夫嗎?”
眾人仔細一辨認,全都認了出來,平時酒兒都帶著麵紗,所以剛才看到她被布條捆住嘴巴的樣子沒認出來。
“對啊,就是酒兒姑娘,昨日她還給我搭過脈,我記得她。”
“你,你怎麼把酒兒姑娘抓起來了,她救過我們,給我們免費看病施藥,對我們有大恩。”有人怒斥。
張進看著那人冷笑:“哼,大恩?你們都被她的虛情假意騙了,她的血就是花疫的解藥,如果她真的有心救大家,為何不用她的血來救?還眼睜睜地看著大家被花疫折磨,看著那麼多人死去?”
張進指著剛才說酒兒昨日給他看過病的人問:“你說她對你有大恩,可你現在的病這麼重,她昨日可有用自己的血來救你?”
那人搖頭:“沒有,隻是讓我繼續喝免費施的藥。”
張進又是冷笑,話裡充滿嘲諷:“她明知你病得如此重,隨時會有生命危險,她也明知道自己的血能救你,卻不救,這叫什麼大恩?”
“你們都被她蒙蔽了,她假心假意的給大家看病施藥,隻不過是做給大家看的,她根本就沒想過救你們。”
眾人神色都不好看起來,看向唐筱微的目光開始不善,也沒有人再反駁張進。
唐筱微算是聽明白了,原來是酒兒的血可以治花疫,而他們錯將她當成了酒兒綁了過來,要放她的血治病。
她驚恐地瞪著雙眼搖頭,想說自己不是酒兒,你們抓錯人了,可是根本就沒有人理會她。
張進見她這副模樣,更是氣惱。
那日她與一男子在阮府後院找到他,向他打聽阮府的消息,說隻有那樣才能救阮歡喜,那時她一定在心裡嘲笑他蠢吧,她明明早就能救阮歡喜,卻故意那樣耍他,套他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