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她帶著顧大娘朝海州出發,行了十來日,他們來到海州的定琅城。
如今大京和惜山的邊境並不相通,想要過去不容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找到去惜山的路。
為了方便,也為了躲避城中官兵無休無止的盤查,酒兒在定琅城邊上的果鮃鎮租了一處院子。
平時她就四下打探去惜山的辦法,沒消息時就在家中研讀劉玉華給她的幾本醫書。
這日,在她的重金之下,終於打探到一條去惜山的路。
邊境之地,走私偷渡必然存在,現在正路行不通,酒兒找到的就是這些歪門邪路——魚道。
蛇頭收了她的錢,讓她午夜時分在定琅城西邊的哀山口集合。
酒兒收拾好行李,連夜帶著顧大娘前往定琅城西邊的哀山。
等她們趕到哀山口時,那裡已經等了幾個背著包袱的人,還有一輛馬車。
他們互相看一眼,隨即都垂下頭裝作沒看見。
不時有人加入到他們的隊伍,到最後一共有十來個人。
酒兒打量他們一眼,有拖家帶口的平民百姓,也有穿著乾淨的商賈。
他們被趕進那輛馬車裡麵,小小的馬車需要將十來個人擠進去,肩挨著肩,背貼著背,氣都有些喘不過來,但沒辦法,想要去惜山,大家就隻能忍了。
酒兒和顧大娘被擠在最裡側,寬大的袖口裡緊緊抱著雪寶,生怕它發出動靜。
馬車搖搖晃晃,行了一個多時辰,終於停了下來。
馬車外人的壓著聲音吆喝,讓他們趕緊下車換水路。
聽到吆喝聲,馬車內的人一刻也不想多待,迫不及待地衝出馬車,有的人直接扶著一旁的樹吐起來。
顧大娘也有些不舒服,馬車內空間本就狹窄,又擠了那麼多人,不僅味道難聞,身體也很難受。
酒兒扶她到一邊透氣,給她順了順背。
“永會,你沒事吧?”身邊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酒兒尋聲看過去,是一個女子在給一個男子順氣,那男子在馬車裡就坐在酒兒身邊,名叫巫永會,他身邊的女子是他的娘子,叫麗娘。
因為坐得近,酒兒下意識地觀察過他,身患肺疾,臉色很差。
“快點,快點上船。”帶他們的人在一旁吆喝,可是一時並沒有人行動。
才下了那擁擠的馬車,大家還是想緩口氣再上那更加擁擠的小船。
酒兒拿出水喂顧大娘,這時她袖中的雪寶突然探出腦袋,向四下打望。
酒兒將它摁進去,可它又立馬探了出來。
“雪寶,進去。”酒兒地喊。
它也覺得憋悶,也想出來透氣不成。
雪寶突然很不聽話,不管酒兒是摁還是喊叫就是不進去,還一下子從袖口裡跳出來落到地上。
酒兒緊張地看一眼周圍,幸好沒人注意。
她要上前抓雪寶,雪寶卻像一道白色的影子般,竄進了路邊的林子裡。
“雪寶!”酒兒有些惱火地追進去。
她們等會就要上船,走的是水路,可不像平時走陸路,它離開了自己又可以找回來。
蛇頭的人催得越發的緊,大家都開始陸續登船。
顧大娘看一眼酒兒離開的方向,還不見她帶著雪寶回來,她心中著急,拿著東西往那邊去尋她們。
好在沒走多遠就遇見酒兒提著雪寶回來了,雪寶不知怎麼的很是不安,在她的懷裡一直掙紮。
酒兒懲罰地拍了拍它的腦袋,讓它安分點,要不然把它扔在大京,再也不管它了。
她和顧大娘急急往河邊走,突然見到原本漆黑一片的河邊,此時竟然亮成一片。
他們為了隱蔽行蹤,一路上都不敢點火把,怎麼會突然點起這麼多火把。
酒兒意識到不對勁,趕緊將顧大娘拉住。
隻見河岸上,有數名黑衣人舉著火把,看著江中小船上瑟縮在一起的眾人,而蛇頭派來送他們的那幾個人全都橫倒在一邊,沒了聲息。
隱隱的船上傳來哭聲,有人被嚇哭了。
“大爺,求你們放過我們,我們隻是想去惜山國,並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情。”船上有人求饒。
“你們想要什麼都可以,這裡有銀兩,你們都可以拿去。”
“我這裡也有,隻求各位好漢能放我們一條生路——”
……
“哼!”一道冰冷的聲音打斷了他們的求饒,“一群豬玀。”
眾人麵色煞白,看向那人,隻聽他陰冷到骨子裡的聲音又響起:“全殺了。”
話音剛落,一旁的黑衣人已經上前揮刀朝小船上的眾人砍去,頓時痛苦的哀嚎聲響徹河岸。
酒兒和顧大娘都嚇得捂住了嘴巴,雪寶被嚇得將頭埋進酒兒懷裡。
如果剛才不是追雪寶耽擱了,她們已經上了那艘小船,也正在被他們砍殺。
當然酒兒不會輕易的束手就擒,可自己也就能用點毒藥,他們有利刃,武功高人又多,自己根本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很快河邊的哀嚎平息,隻剩下滿江的鮮紅。
那些人將船上的人殺了後開始在他們身上搜刮東西,搜尋一番後,總算是騎馬離開。
直等到他們的火把完全消失,酒兒心下才鬆了一口氣,準備帶顧大娘出來,可突然又有馬蹄聲響起。
酒兒和顧大娘又趕緊躲起來。
沒一會,又一波騎馬的黑衣人來到河邊。
他們在馬上打量河邊的慘狀,有人甚是不滿地嘖了一聲:“看來有人搶先了我們一步。”
“也好,”他對其他人一招手,“搜搜看,看還能找到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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