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兒自覺從沒有虧待過雪寶,它怎麼就這麼饞,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吃的。
又一聲輕微的落地聲,雪寶從上麵跳了下來。
它將燒鴨往酒兒麵前推了推。
酒兒咬牙:“我是讓你去拿刀,不是拿燒鴨!”
酒兒艱難的挪動手,拽住一點網繩示意:“刀,能割開這個網的刀。”
雪寶歪著腦袋看她,這次它好像是真的懂了,跳上房梁又走了出去。
山中的夜間格外的冷,酒兒蜷縮在角落裡麵,直等到後半夜,雪寶才回來,這次它是真的叼著一把匕首回來了,想必是費了不少功夫。
酒兒欣喜地挪動身子,從網眼裡探出兩根手指握住它嘴裡的匕首。
完全割斷網還是費了很大一番功夫。
割開網後,酒兒沒急著逃出去,這裡人生地不熟,又是夜間,逃出這個屋子也找不到下山的路,乾脆等到天亮。
陸槿回到果鮃鎮發現酒兒擺在豆腐攤邊上的攤位又沒有人。
他尋去酒兒和顧大娘居住的房子,酒兒和雪寶都不在,隻有顧大娘一人在家中。
昨天晚上,他跟在酒兒身後,本是想在暗中陪著她,跟她多待一會,可是鎮外卻突然出現了異樣。
他將雪寶放下,讓它回到酒兒身邊,等酒兒帶著它回去後,他出了鎮子,尋到了那夥在鎮子外麵鬼祟的人。
他們一行人,身穿黑衣,在鎮子外的河邊佇立了一會,然後趕馬往定琅城而去。
陸槿和青山跟著他們一直到定琅城中,入城後,他們四下散開隱去。
跟蹤目標一下子就分散開來,陸槿他們最多也隻能跟住兩人,他跟住的那人在一處暗巷脫掉黑衣,再出來時已經是一副尋常打扮,走入一間客棧內。
青山過來跟他彙合,所說的情況差不多,那黑衣人換了衣裳後,直接進入了一戶農戶家中。
這些黑衣人的情況很是可疑,陸槿讓青山繼續在城中盯著,自己回到了果鮃鎮,可等他回來後,卻發現酒兒不見了。
而且他還聽說果鮃鎮外的河道裡出現了大量的死魚,他不禁又想到了昨晚在河邊見到的那群黑衣人,河中的死魚是否跟他們有關?
他來到河邊,查看那些死魚的情況,也順便尋找酒兒,在河邊見到一個在撿死魚的老人家。
他走過去,問:“您這是在做什麼?”
老人家抬頭看他一眼,繼續撿魚:“撿回去曬魚乾啊。”
“您一直在這撿魚?可看見一位臉上有紫紅色胎記的女子?”陸槿問。
老人家頭都沒抬:“你說的是鎮上賣手帕的那個醜姑娘吧?”
陸槿點頭:“對,就是她。”
老人家搖頭:“不行咯,她今日早上被孴族抓了去了。”
“孴族抓了她?”陸槿有些吃驚。
老人家點頭:“她本來也在這裡撿魚,可是孴族的人突然出現,就將她抓了去。”
陸槿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孴族在海州向來不受州府管製,自行權利極大,而且因為它的特殊地位,一般人還不敢動它,如今酒兒竟然是被他們抓了去,她在他們手裡的危險程度可不亞於那晚偷渡時的危險。
隻是,他們為何要抓酒兒?
他們雖然不受管製,可也不是隨意滋惹生事的人,要不然皇上也不會這般容忍他們。
“她被抓去多久了?”陸槿問。
老人家撐著腰杆想了想:“總有兩個時辰了吧。”
酒兒被關在屋子裡凍了一個晚上,第二天早上,終於聽到門口有開鎖的動靜。
她急忙將雪寶藏起來,然後將那張網往自己身上套好。
門被打開,一個人用盤子端著食物走進來。
“吃飯了。”那人蹲下來,拿起饅頭喂她。
酒兒往後退了退,沒有吃,而是問她:“你們抓我來乾什麼?”
那人不答,執意喂她。
酒兒就是躲開:“你不告訴我,我不會吃的。”
那人冷笑:“你不吃也可以,餓的是你,反正就算你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也不會影響大禮。”
“什麼大禮?”酒兒抓到了她話中的關鍵信息。
那人自覺失言,癟了癟嘴又不說話了,掰住酒兒的下巴,強喂她東西。
酒兒將頭扭過去,突然掙脫網,對著她的麵門撒出一把迷藥,那人兩眼一翻,就倒了下去。
她將她捆起來放在裡側牆角,然後帶著雪寶出門,將門又從外麵鎖上。
這裡是一處完全陌生的地方,抬頭四處看去,隻看見前後左右都是高聳的山峰,就如她昨晚被帶來時看到的一樣。
而且這裡的房屋建築跟定琅城的也很不一樣,酒兒可以確定,自己這是被帶到了孴族居住的哀山上了。
酒兒也辨不清方向,帶著雪寶小心尋出去的路,走了好久,還是沒繞出屋子,走到一處怪石林立的花園時,雪寶突然從她肩頭跳下,朝一邊跑去。
“雪寶。”酒兒攔都攔不住。
它這又是怎麼了,不會是又尋到了什麼好吃的了吧?
她小步追上去,雪寶跑得並不快,似是在有意等她,追到一處怪石堆裡時,剛才還在眼前的雪寶卻突然消失了。
“雪寶。”酒兒繞著怪石堆輕聲喊,尋找它們的縫隙,發現怪石中間有一處小洞,拳頭大小,雪寶一定是鑽到裡麵去了。
“雪寶,你在裡麵嗎?”酒兒趴在洞口喊,“快出來,我們要趕緊離開這裡。”
酒兒努力往裡麵看,想看清裡麵的動靜,突然黑漆漆的洞穴裡傳出一個低啞的聲音。
“酒丫頭?”
酒兒猛的一怔。
這聲音怎麼這麼像賀老怪的,雪寶鑽到地下成精了?學著賀老怪說話了?
“雪寶?”酒兒試探著喊。
“酒丫頭,果真是你。”下麵又傳來那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