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小蒙將被盯上的事對李南說了。
李南垂眸看著地麵,臉色還是有些白:“是我連累郡主了。”
他本不想將她牽涉其中,可還是連累了她。
樓小蒙擺手:“是我自願救你的,沒什麼連累不連累的。”
李南看一眼窗外:“等天黑了,我自己找機會出去,絕不會再連累郡主。”
因為受傷已經耽擱了好幾日,不能再耽誤了。
樓小蒙打量他:“你現在這樣怎麼一個人逃出去?還沒走出館驛,就被韋公公。”
她琢磨著,得想個完全的辦法。
她突然看向一旁的早早:“早早,你去拿一套你的衣服來。”
早早不解。
“拿來給李南換上。”樓小蒙解釋。
早早看了看自己的身量:“可是,我的衣服李公子也穿不了呀。”
也是,樓小蒙皺起眉頭,又想了想:“那就去將館驛大娘的衣服拿來。”
將館驛大娘的衣服“拿”來還費了不少功夫,早早要拖著館驛大娘說話,她就進屋拿衣服。
衣服拿來後,她讓李南換上,又給他梳了一個女士發髻,然後帶著他出門。
她的計劃是先將李南喬裝後帶出館驛,然後帶到人多的地方,他司機混入雜亂的人群中,擺脫胡慶濤的人。
走出館驛很順暢,韋依的人本來就看她不嚴,她再裝腔作勢的一怒一喝就將懷疑的人嚇退了。
而他們剛出來,胡慶濤的人就出現了,他鬼祟地跟在他們後麵。
樓小蒙直著腰杆,像往常一樣逛街,她昨日就故意帶著跟蹤的人逛了半天。
李南忍不住要向後看,樓小蒙叫住他。
“低著頭跟著我就行,他隻是一直跟著,不敢拿我怎樣。”樓小蒙道。
可走到一處街巷時,迎麵突然走來一隊士兵,手上拿著畫像在對路過的人檢查,看著他們手上拿著的畫像,樓小蒙和李南頓時冷汗就出來了。
那畫像不是旁人,正是李南。
昨日她出來的時候,還沒有人拿著畫像尋人啊。
樓小蒙緊張地看一眼李南,李南額頭也冒出了冷汗。
她看一眼身後,前有狼後有虎,真是進退兩難。
“我不連累郡主。”李南說著往旁邊踏出一步,想要在此刻離開,可街道兩頭都被堵死了他往哪裡逃。
就在這時,樓小蒙突然看到不遠處的街邊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向一輛馬車,她趕緊攔住李南,帶著他往馬車走去。
“酒兒姑娘!”她一邊跑一邊喊。
酒兒正要上馬車,聽見有人叫她,她停住回頭看去。
樓小蒙已經到了她跟前,不等酒兒有反應,她又道:“酒兒姑娘去哪?正好順路,帶我一程吧。”
她說著將李南往前一拉,將他推上馬車,然後對酒兒嘿嘿一笑自己也進了馬車。
酒兒
自己都還沒說去哪,就順路了?
樓小蒙剛才上馬車的動作有些粗魯急切,差點就酒兒帶倒,君柒扶了她一把,然後就要上前掀簾子將他們拉下來。
酒兒對她搖了搖頭,然後自己也進了馬車。
樓小蒙帶著李南坐在馬車一邊,等酒兒進來,她抬臉對酒兒嘿嘿一笑,雙手擱在膝蓋上,挪了挪腳給她讓路,見李南沒有眼力見,還拍了拍他的腿,示意他是看點方便,讓讓道。
李南將腳往裡挪了挪。
也幸好馬車裡麵空間大,才能勉強將他們容下去。
酒兒坐下,看向始終垂著頭的李南。
“好巧啊,竟然在這裡遇見,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吧,我叫樓小蒙。”樓小蒙怕酒兒看出異常,故意與她說話,將她的注意力拉過來。
酒兒看向樓小蒙:“樓姑娘,你剛說順路,你是要去哪?”
樓小蒙隨意指了指前麵:“就去前麵的街市。”
酒兒卻沒被她哄住,看著李南問:“這就是你要救的那隻貓吧?”
樓小蒙彎起眼睛嘿嘿笑:“大花貓,酒兒姑娘好聰明。”
但一想,又不放心地問:“是不是那日每個人都看出來了,我不是去救貓的?”
酒兒搖頭:“那倒沒有。”其他人隻是將你當成神經病而已。
樓小蒙稍稍放心,自己那個計謀雖然出了岔子,但應該也不至於那麼爛吧。
“酒兒姑娘你好厲害,你那個三灰湯竟然真的將他身上的毒解了。”樓小蒙驚奇道。
酒兒卻憋著笑,那三灰湯不過是糊弄她玩的把戲,最開始給她的那服藥才是解藥,隻是她在解藥裡麵多放了點東西,嚇唬嚇唬他們。
樓小蒙拍了拍李南:“這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身上的毒是她解的。”
酒兒:“是你救的他,我隻不過是做了一個大夫本該做的。”
樓小蒙:“可是你那副三灰湯厲害,將他救醒的,我們一人占一半。”
這時馬車經過前麵拿著畫像查人的那群士兵,一人走過去,想上前搜查。
坐在車轍上的君柒怒瞪那人一眼:“狗才,也不看看是誰的馬車就敢查!”
那人被君柒身上的氣勢所懾,心中膽怯,可麵子上卻過不去,周圍這麼多人看著,怎麼能平白的被一個女人嗆住。
他輕嗤一聲上前想來硬的,君柒將手中的劍往前一橫。
這時有人趕將上來,將那人狠踢一腳踹開:“沒長眼的狗東西,長寧侯的車還敢查。”
他將那人踹倒後,趕緊對君柒作揖賠笑,又對著馬車躬身行禮:“小的見過侯爺,新來的沒見識,不識得侯爺,還望侯爺饒恕他不知之罪,也還望君姑娘息怒。”
君柒冷冷地看他們一眼,驅使馬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