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兒咬著唇,眸光閃爍著很是不安,她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地等著陸槿的反應。
她知道陸槿是喜歡自己的,要不然也不會待她這樣好,但她也能確定,他也是喜歡唐筱微的,而且她現在不過是他豢養在離風苑的一個美人。
“真的?”陸槿聲音有些急切。
酒兒點頭。
陸槿看一眼她的小腹,高興地將她抱進懷裡。
“侯爺希望我懷孕?”酒兒問。
陸槿輕撫她的脊背:“說的什麼傻話,我當然希望,這是我們的孩子。”
“可是——”酒兒猶豫。
“彆怕,有我在。我說過最多半年,我會將侯府內的一切都處理好,唐筱微和唐府都不會成為阻礙和顧慮,我會給你和孩子最好的安排,你隻要安心地照顧好自己和孩子,其它的都有我。”
半年,已經過了兩個多月,他要如何給她和孩子最好的安排?到時候他當真舍得放下唐筱微,他以前可是那樣在意她。
但酒兒選擇相信他,他是一個重諾的人,不會辜負自己。
陸苓還想繼續在離風苑住,可陸槿將她趕了回去,她毛毛躁躁的,他擔心她碰到酒兒。
這天晚上,陸槿就回到了離風苑,知道她懷孕後他做什麼都很小心,生怕她傷著。
晚上,他從後麵抱住她,一隻手撫在她的小腹上,與她說了很多話,儘力安撫她心中的不安。
月彥盤算著,如果想讓酒兒心甘情願地跟他回惜山,就必須讓她對大京失望透頂,也就是要讓她對陸槿失望透頂,所以最後的終結還是落到了陸槿身上。
這人還是有點不好對付。
他正想著,陸槿竟然主動找了過來。
月彥知道跟他會有這麼一次單獨的見麵,隻是比他料想的來早了很多。
他斜倚在座位上,拍了拍身邊伺候的美人,讓她離開,然後笑道:“長寧侯今日怎麼也有雅興來喝酒?不會是來與本王敘舊吧?”
陸槿在他對麵坐下,果真給自己倒上一杯酒,端在鼻前嗅了嗅:“好酒,尚麗王很會酒。”
月彥一笑:“大京也就這酒能讓本王看得上點,喝了後眼前的東西看起來不會那麼讓人厭惡。”
陸槿沒喝,又將酒放了下去。
“尚麗王這次來的目的是要帶酒兒去惜山?”他直接問。
月彥輕搖折扇:“本王可是代表惜山來談和的。”
陸槿:“因為酒兒?”
月彥沒有答話。
都已經心知肚明的兩人,旁邊又沒有外人在,沒必要無謂爭辯。
頓了會,陸槿繼續道:“酒兒已經有了身孕。”
月彥猛地抬眼,眼中驚詫閃過後,立刻顯出怒容。隻晚了一步,自家的白菜徹底被豬拱了。
惜山的姑娘沾染上這些大京人就沒好事,姑姑以前就是被那惜山的大司空給騙了來,現在酒兒又被他給哄騙了。當年的大司空還好說,姑姑與他女未嫁男未婚,可這長寧侯已經娶了夫人,酒兒現在在他身邊名不正言不順,惜山怎能受這般委屈。
月彥咬牙:“所以,長寧侯是想讓本王祝賀你們要迎來一個私生子了?”
月彥嘴毒,說得很不好聽,一旁的青山忍不住皺起了眉,覺得這惜山國的二皇子真的是讓人喜歡不起來。
陸槿轉動著杯盞,抬眸看向月彥:“我隻是想讓尚麗王清楚,我不會讓酒兒去惜山。”
月彥:“這由不得你吧?”
陸槿:“酒兒與我是一樣的答案。”
兩人頓時一陣僵持的沉默,陸槿是沉冷,月彥則是惱火得很,計劃趕不上變化,這一變化後麵還讓他如何去計劃。
“你知道酒兒的真實身份?”月彥問陸槿。
陸槿沒回答,當是默認了。
月彥:“那你應當知道她留在大京有多危險,隻有回惜山才能安全。”
陸槿:“她的身世不會有其他人知道,我會護住她。”
月彥冷笑:“如果你真能護住她,她那日就不會在宮中被人欺負,也不會隻是住在彆院。”
對於這些事,陸槿沒有做多的辯解,隻是道:“當時帶酒兒回來時,我答應她最多半年,我會處理好一切給她一個交代,對尚麗王這邊也同樣是這個承諾。”
“我從來不信大京人的話,”月彥輕哼,毫不掩飾他對大京的敵意。
這時月彥身旁的彩頭跟著附和:“大京人都是騙子,都是騙子。”
月彥瞥彩頭一眼:“連一隻鳥都知道。”
“如果尚麗王願意相信我,那就是承諾,若不願相信,那就當是陸某對尚麗王的一個交代。”陸槿道。
他今日本就不是來征得他的同意,隻是來知會一聲,酒兒他是絕對帶不走的。
月彥見他這樣囂張,對他更不客氣了:“本王能不能帶她走是本王的本事,隻要她願意,誰也攔不住。隻是有些話要說在前頭,本王心性狹窄,最受不得欺負也見不得自己的人被欺負,長寧侯最好不要辜負她。還有你那侯夫人,希望長寧侯能勸她收斂些。”
陸槿這次找他就是攤牌了,月彥也把自己的話放了出去,可酒兒突然有孕還是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心中煩躁得很。
他剛才雖然那樣對陸槿說,可是心中已經清楚,十有**是帶不回去了。
“這個時候突然冒出個礙事的小東西。”就剩下他和琅星兩人時,月彥忍不住抱怨。
琅星見他目光有些陰冷,趕緊道:“殿下不可啊,若是動了酒兒姑娘肚子裡的孩子,恐怕她會記恨我們一輩子,更彆說跟我們回惜山了。”
月彥抬腿踢向他:“你把我當什麼了,我是他舅舅,虎毒還不食子呢。”
琅星撓了撓臉:“哦,我誤會了。”
有了孩子後,酒兒去醫館的次數少了,陸槿也不讓她在那裡待太久。
這日,她從醫館回來,卻見到離風苑來了一個不速之客——賀清。
她高興地跑過去:“賀老怪,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也沒提前來封信說一聲?”
賀清看陸槿一眼,他本來就沒想來,還不是某人不斷去信催他來。
陸槿看她走得那樣快,險些被門檻絆倒,趕緊上前拉住她:“當心點。”
賀清眸子一轉,順著他的目光看一眼酒兒的肚子,像是明白了什麼,可臉上卻並未露出歡喜的神色。
他突然一擺手:“趕了這麼久的路,累死了,我要先休息。”
陸槿看出他神色有異,讓人帶他去下去,然後將酒兒送到房中,又去找了賀清。
賀清並沒有睡下,而是坐在房中不安地撓著桌子。
陸槿走進去給他倒上一杯茶:“賀前輩,有話可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