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興國再次陷入了那些回憶之中,悲痛與思念隨之而起。
加上這悲傷而感染的音樂,仿佛直接將他帶回到了那個年代之中。
他想起他和丁秀英一起在草原上勞動,或是在篝火的熱情舞蹈中,他與丁秀英在不斷的眉目傳情。
然後丁秀英先回到了城裡麵,張興國在草原上待了兩年,最終被家裡的老人托關係將他弄了回來,然後他去找丁秀英(上山下鄉是劃地區的,所以他們在一個城市不足為奇)提親,結婚之後過了一短美好的歲月,之後懷孕,最後她離開了人世間。
人生如果如夢,那麼這一切都隻是夢,這些記憶如同白驥過隙,在他腦中忽閃而過。
他的鼻腔微酸,發現臉頰上流著兩道熱淚。
張興國這把年紀了,想不到淚腺中還能擠出淚水來,隻能說這個曲子勾起了他的太多回憶,或者直接說這首曲子的感染力太強了。
他記得在第一次聽沈念拉曲子的時候,那時候雖然能知道他會拉,但那時候他的手指顯示得很是僵硬,而且曲子抒情也很簡單,拉一個曲子毫無表現力。
沈念沒有在意這張興國的沉思和想法,隻是自顧自地拉琴,自我好像進入了一種微妙的境界之中。
他非常確定,這首曲子他是第一次看到,以前他知都不知道手風琴有這首曲子,他今天就是看到名字一下翻到的。
但是奇怪的是,他拿著這首剛剛看到的曲子,竟然發現它很簡單,於是立馬就能拉奏了出來。
這種奇怪的看曲拉奏肯定是這技能為大師等級的效果。
他想著這些的時候曲子已經進入了第二部分,這一部分的情緒與第一部分的遼遠,大氣不同,整個調式變為奏鳴曲式,它熱烈、歡快,似是孩子們的酣歌漫舞,充滿了朝氣與活力。
沈念隨著音樂身體不自覺地搖動,張興國也跟著旋律開始陷入了快樂的回憶之中。
他想到自己獨自一人撫養著孩子,他既當慈母,也當嚴父。
他在桌子上寫作,孩子在客廳裡麵彈琴唱歌,他筆尖微觸,聽著孩童那無憂無慮的歌謠,然後在紙上寫出一首歡快的詩歌。
孩子能夠按照彈奏的曲調唱到另一個調,歌曲變得滑稽搞笑起來,他笑起來,孩子也笑起來了。
現實中,他的臉上露出了從未有過的笑容,心情從憂鬱變得開朗起來。
樂曲進行到連接部,曲調緩和,兩人的欣賞也漸漸平複。
旋律部,高音酣暢,似是草原上傳來的無儘酣歌
結束部,音樂緩緩展開
展開部,樂器再次進入了歡快之中
再現部,節奏更加明快
尾聲部,利用炫技型的高音模進,在最高c時候結束了全曲。
沈念手指有些發酸,這樣酣暢淋漓的演奏他仿佛投進了更多的精力去演奏,仿佛這演奏就是他的使命一般。
他這場演奏好像是在吟一曲浩大的悲歌,他的情緒自然跟著這首歌的曲子而動。
張興國仿佛是在音樂會聽了一場精彩華麗的演奏一般,內心激動澎湃,就差沒在曲末站起來鼓掌了。
他認識的朋友也有會手風琴的,好像都沒有麵前的這個年輕人演奏得更加投入。
他突然產生一種到這裡來學習真是一個正確的決定的想法。
“你這手風琴練習了幾年了?”
張興國突然問道。
“我說過我小時候都開始練習了啊?隻是這麼久沒有摸,這幾天才慢慢恢複實力。”
他想了想,又自賣自誇了一下,“小時候他們都叫我手風琴小天才呢。”
張興國很難想到這一個青年人這麼小的年紀既然對手風琴有著這麼高的造詣,自家的兒子那麼大年紀,也是從小開始練琴,但表演的水平也就隻是這個樣子。
他有時候也產生一種一代不如一代的感歎,現在想來,這一代的年輕人確實很聰明。
沈念這時候正心中默默感歎,這遊戲的這次升級也太牛皮了吧,這才三天一下就升級到了大師級,讓這個幾天前還是手風琴小白的他都自我感歎不已。
手風琴大師級,顧名思義就是手風琴大師那種表演的水準,能夠稱得上大師,音樂表現力自然不在話下。
要是自己鋼琴到了大師級或者直接到了最高級的演奏級,那將是何種樣子?
沈念心中不由好生期待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