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召見。”
在韓度和於謙呆愣的眼神當中，韓曙滿臉笑容地重重點頭。
韓度想了一下，便跟著弟弟來到宮裡見到朱棣。同時，朱高熾和朱瞻基都在這裡。
兩人看到韓度，連忙拱手行禮：
“鎮國公。”
“公爺。”
韓度微微頷首，笑著回應道：“太子殿下安好，世子殿下安好。”
朱棣看到韓度來，連忙走下丹陛迎接上前，滿臉期望地問道：“你說這裡的土著是華夏正統？”
韓度嗬嗬笑著看了朱棣一眼，微微搖頭：“這是我研究出來的，但也隻是猜測，我也不是十分肯定。”
“來人！賜座！”朱棣立刻拉著韓度坐下，十分急切地道：“能不能和朕仔細說說？”
這當然沒有問題，韓度之所以把這件事告訴弟弟，不就是想要朱棣知道嘛。
韓度笑著點頭，把和於謙說過的話，又重新和朱棣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的朱棣卻是皺起眉頭，看了韓曙一眼，朝韓度沉聲問道：“你的意思是，這裡的土著是攸侯喜和他的族人？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幾千年前他們怎麼會有能耐來到這裡？”
想要渡過大海，那就必須要用到船。可是千年之前的船都不能做到渡海，更何況是幾千年之前的船？
連渡海的船都沒有，殷商人如何能夠來到美洲？
“咱們現在是坐船過來，當然幾千年的船肯定不可能會和咱們現在這樣先進。”韓度嗬嗬一笑，隨即話鋒一轉：“可是，也不是沒有可能。”
頓了頓，韓度笑吟吟地看著朱棣繼續說道：“不過你應該還沒有忘記北邊那一連串的海島吧？雖然殷商人的船隻或許十分簡陋，但是通過一個一個的島嶼接力渡過來，也是有可能的。”
“這......太不可思議了。”朱棣聽完使勁搖頭，發出一聲感歎。
韓度笑了笑，繼續說道：“而且，據瞿遠講述，他的族裡一直都流傳著讚頌侯喜王的歌謠，裡麵就有關於侯喜王帶領族人來到美洲的故事。”
“什麼？這是真的？”朱棣瞪大眼睛，滿臉的不可思議。
就連韓曙也是驚訝萬分，從殷商到現在都多少年了，竟然還有關於攸侯喜的歌謠流傳下來。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覺得這才是正確的。幾千年的時光能夠磨滅一切，那時候恐怕也沒有多少記事的手段，即便是有恐怕也早就不知道埋葬在哪裡，不知所蹤了。
反而是歌謠最能夠流傳下來，如果是部族裡麵祭祀用的歌謠的話，那更是能夠一字不差地流傳到現在。
“不僅僅是瞿遠的族人，據瞿遠所說讚頌侯喜王的歌謠很多部族都有的，而且意思幾乎沒有差彆。都是講述偉大的侯喜王帶領二十五族為兄弟，跟著侯喜過天之浮橋，途中艱難不能忘，分發麥黍眾相親，兄弟莫將兄弟辱，天國再逢冬複春......”
朱棣震驚了，幾乎有些失語地道：“過天之浮橋......這，這不會就是那些島嶼吧？他們把島嶼當做海上的浮橋？可是，這怎麼也不能看成是浮橋吧？”
韓度兩手一攤，微微搖頭：“誰知道呢？畢竟距今已經幾千年了，咱們誰也不知道幾千年前，究竟是什麼模樣......”
“這倒也是......”朱棣下意識點頭。
朱高熾卻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其中的關鍵，連忙朝韓度問道：“鎮國公，您說這歌謠在一個瞿遠的部族？瞿遠......這部族名字怎麼如此奇怪？”
“瞿遠？”朱瞻基更是覺得十分熟悉，沉吟片刻之後忽然抬起頭，驚訝道：“之前我好像就碰到過一個叫瞿遠的人......”
“什麼？你真的碰到過？”朱棣連忙朝朱瞻基問道：“在哪裡碰到的？”
“就在......”朱瞻基連忙將當初他碰到於謙等人的事情說了出來。
朱棣和朱高熾聽到是瞿遠把於謙等人不遠千裡送到新明來的，都覺得十分驚奇。他們不明白，既然這瞿遠是美洲土著人，那他怎麼會和於謙等人如此熟悉，還不遠幾千裡把人送過來。
韓度卻微微一笑，點頭朝朱瞻基說道：“應該不會錯了，你碰到的就是我口中的那個瞿遠。”
見三人都充滿了疑惑地看著自己，韓度繼續解釋道：“當初我追殺五大家來到美洲的時候，曾經在一個部族裡麵停留過不斷的時間。”
“這個部族的繼承人後來還跟隨我去了大明，並且在書院裡學習了數年，他還給自己取了一個漢語名字，瞿遠。”
“後來瞿遠從書院完成學業之後，並沒有留在大明，而是回到了這裡的部族。”
“原來是這樣。”朱棣頓時恍然大悟，他這才明白為什麼瞿遠會不遠千裡把於謙等人送到新明來。
原來瞿遠也是書院的學子，和於謙等人是同窗。同窗來到這裡，瞿遠恐怕會十分欣喜。
同時，朱棣深深地看了韓度一眼，沉聲問道：“你不會是從第一次來到美洲，便開始布局了吧？”
朱高熾和朱瞻基父子齊齊瞪大眼睛看向韓度，聽到朱棣的話之後，他們這才明白韓度的目的。
什麼把瞿遠帶去大明，還讓瞿遠進入書院，這一切竟然是韓度在布局？
對啊，書院豈能是誰都可以進的地方？就算是大明士子，想要進書院也是千難萬難，憑什麼瞿遠一個土著能夠輕易進入書院？
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韓度故意如此的。
韓度也沒有否認，兩手一攤聳聳肩：“是的。從我第一次看到這片大陸，我就已經下定決心要把它納入大明的版圖。可是......”
朱棣深吸口氣，眼神灼灼地看著韓度。之前他還並不能理解，韓度為什麼對他的敵意有那麼大。
甚至哪怕他當了皇帝，韓度都是對他直呼其名，從來沒有絲毫的尊重。
現在朱棣總算是知道為什麼了，原來他曾經以為自己是被大哥流放到這裡來的。卻沒有想到，韓度早就把這美洲視為禁臠，根本容不得彆人染指。
他這算是把韓度多年的心血奪走，韓度對他沒有敵意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