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再撒一次謊
但是即將脫口而出的聲音,卻被扼殺在喉嚨。
不,她不能說,如果她告訴了他莎莎輟學真相,她和他之間,就永遠都不可能了。
他一定,一定,會義無反顧的奔向莎莎,而不是她。
雨夜裡,男孩和女孩在一片黑色中擁吻,隻有當雷聲前的閃電亮起的時候,才能看到男孩冷冽的眉峰和女孩瞪大的雙眼中的糾結,眼底的絕望。
韓梓自責著,她清晰的記得自己當時的想法。
為什麼,為什麼她當時,要為了那些淺薄的欲望,對文彥隱瞞莎莎輟學的真相。
當時以為天大的事,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啊!
但是當時就是當時,曾經的她,那一刻的她,對於王文彥的執念,就是那樣的深,深到萬劫不複,深到可以為了他傷害自己最好的朋友。
那一刻的她像是著了魔一樣,那樣的瘋狂,那樣的瘋狂,那樣的瘋狂。
她像是個瘋子一樣,遏製著自己想要開口的喉嚨,直到喉頭發酸,發疼,她也終究是沒有開口,而且再也沒有開口。
她像是個瘋子一樣,瘋狂的和同樣瘋狂的他,做了瘋狂的事。
那是兩個瘋子的故事,他們為了心底那濃烈的執念而瘋,而在經年之後,回想曾經的一切,卻仿佛摸不到那個執念是什麼了。
曾經深深的執念,仿佛都被什麼看不見的東西消散了,不見了。
他們都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怎麼了,好像被什麼東西控製了一樣,現在回想起來,仍能感受到那時的心悸。
心臟在驚恐中瘋狂跳動的感覺,分明是那樣恐懼的,可又是那樣的令人瘋狂。
那個雨夜,她和王文彥的一切,似乎都開始於那個雨夜,那個瘋狂的雨夜。
那一片漆黑和冰冷,瘋狂和陰鬱,深深的烙印在她的腦海。
那晚的他們,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像是被什麼東西控製了,不再是平時的自己。
但能有什麼東西控製他們呢?
他們選修的這門課是哲學,已經上了三四個課時了。
鄭教授曾講過,哲學的全部,僅僅是人的思想。
僅僅是人的思想。
控製他們的,除了他們自己的思想,還能是什麼呢。
不過是執念太深。
那一夜之後,韓梓更加的能夠想象到,陳鬱莎當時是怎樣的一種絕望。
那個陰鬱的雨天,那座廢棄的工廠,那雙在絕望中瞪大的雙眼,那隻用力伸出的,傷痕累累的手。
到底為什麼啊,為什麼她沒有去救她,為什麼她逃走了。
無邊無際的愧疚和絕望籠罩著她,她好像變成了陳鬱莎,她好像體會到了她當時的感覺。
“莎莎......”
那晚,他如此在她耳邊喊道。
原來他的心中,依舊放不下陳鬱莎,原來她不過是陳鬱莎的替身,抑或是他報複陳鬱莎的工具。
原來,就算是機關算儘,不愛她的終究是不愛她,不屬於她的終究是不屬於她,求不得的縱然是強求也還是求不得。
佛說,人世間有七苦,生、老、病、死,愛彆離,怨憎會,求不得。
生老病死無法避免,但無愛便無彆離,無求便無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