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介意。
因為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劉瑾竟然還不慌不忙的說出這事兒他不知道,那麼就說明他有足夠的信心,即便嚴刑拷打,這個小宦官也絕不敢供他出來。
說白了,可能是因為自己這個太子年紀太小還是孩子的緣故,導致劉瑾在東宮的份量已經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這個人,不打擊是不行了。
文臣和宦官需要平衡,宦官和宦官之間其實也需要平衡。
張天瑞的事情說不定也和此有關,
如果真是如此,張天瑞被劉瑾搞了之後,劉瑾安然無恙,張天瑞從此失勢。
然後這次還輕輕揭過,
那以後真的是劉公公在東宮講話擲地有聲,說一不二了。
所以說朱厚照非常介意,劉瑾的話就是自己坑自己,
以往這樣是可以的,那會兒的太子沒這個政治敏感性,
但現在不一樣了,而且要讓他知道不一樣了。
“你叫什麼名字?”思慮定了之後,朱厚照也不急,緩緩的問道。
那小太監哭訴著答道:“啟稟……太……太子,奴婢叫平安。”
“平安,你先不必害怕。”
“謝…謝殿下。”
“張永。”
“奴婢在。”
“把平安帶下去關起來,好吃好喝的供著。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任何人探監、送信。每日你親自送食,他要是被滅了口,你不必來和我請罪,自刎謝罪即可。”
張永聽了這話,身子骨一緊,“奴婢遵旨!”
這時候朱厚照又看了看劉瑾,發現他努力保持著鎮定,像個沒事兒人一樣。
但劉瑾在心裡已然方寸大亂,
今日太子的反應、決定絕不是他以往預料的那樣!
太子已經完完全全的變了!
“既然遵旨,那就快去吧,不要再耽誤時間了。記住,他活你活,他死你死。你不要和我說,他是嚇死的,或者走路上一不小心摔死的,我隻看結果,他就是今晚生了絕症,你也要找大夫把他醫好,明白嗎?”
這樣的話已經是非常重了,
張永不敢稍有怠慢,“奴婢明白了,從現在起平安就是我的親爺爺。”
“嗯,不錯。”朱厚照故意誇獎,“你辦事我曆來放心,這次辦好此事,獎賞少不了你的。”
“謝殿下!奴婢告退!”
張永也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太子是想深究此事,而且是一究到底,所以斷然不能讓平安出事。
人走之後,皇太子又拿起弓箭練習了起來,不和劉瑾說話,也不讓他起來。
這種沉默很是折磨人。
直到累了,渴了,才停了下來。
“劉瑾,”
老太監跪了半天,忽然聽到太子在叫他,已經開始覺得頭皮發麻,真叫是如臨大敵一般!
“奴婢在。”
“你侍奉我多年,我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如實交代,我可既往不咎。若不然……你自己考慮清楚。秋雲,”
奉茶的姑娘沒想到太子忽然也叫她,
今天她也是非常的老實,側身行禮道:“殿下。”
“你現在去問平安,就說……就說,太子殿下發了怒,劉瑾已經交代了。不過,他先前有意隱瞞本太子,若想免除這一節罪過,就把他知道的交代出來。如果和劉瑾說的一樣,此罪可免,若不一樣,就…沉河吧。”
“奴婢遵旨。”
這是當著劉瑾的麵說的,事發突然,想來這兩個人也來不及商量、編造一套一樣的說辭。
這法子很絕,消息無法通傳,萬一平安真得相信自己已經交代了怎麼辦?
老太監伺候一個真孩子,悠哉了這麼些年,哪裡感受過這樣的生死壓力!
瞬間心裡防線已接近崩潰。
“殿下……”
“你不必多做解釋。我也不急著聽你的解釋。”朱厚照打斷了他,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到擷芳殿的殿前跪下,好好思考從昨日到此刻我對你說的話。想好了再與我說,這是我最後一次給你機會。”
劉瑾忽然一下子明白,殿下昨天那些都是有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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