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楊廷和寫了信,
他也要給回個信。
練字練了也不少天了,總該正兒八經的寫上一回。
提到信,看到秋雲,朱厚照忽然想起來上次和她的對話。
“秋雲,上次說要你給伱弟弟寫一封信,可寫好了?”
姑娘也有些意外太子殿下竟然還能記得這個事,
“信,寫好了。”
“那去拿來吧,一會兒叫人一起送了。”
“奴婢謝過殿下恩典。”秋雲還是很正式的行了禮。
朱厚照倒也不在意,他在想要給楊廷和寫些什麼,想著想著就覺得,如果有微信就好了,直接發。
秋雲那邊倒也快,隻過了一會兒,便拿了信回來。
小姑娘把一份折好的白色紙張遞了過來,上麵還寫了四個字:由之親啟。
這四個簪花小楷寫得極為漂亮,所謂字畫微痩,展而不寬。
筆酣墨飽的同時,看不出一絲阻滯。
朱厚照接了新就往書案一放,這樣的話……其實也是無意之間,忽然就和他寫的鬼畫符毛筆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怎麼說呢,看秋雲寫的字,知道自己字不好的人沉默了,
看他寫的字,寫得好的和寫得不好的估計都沉默了。
朱厚照忍不住眉毛跳了兩下,然後下意識的拉了本書過來蓋住,眼神之間還做賊心虛般偷瞄了一下秋雲。
“咳咳。”他握著拳頭咳了兩聲,“劉瑾,近日朝局有什麼變化嗎?”
秋雲麵無表情,不過在退到角落,無人發現的時候,偷偷捂嘴輕笑了聲。
朝局麼,
說來也怪,李廣的死之前朝堂上下很是激烈,現在結束了又一連安靜了許多天。蓋因李廣多年以來是最為得寵之人,一朝忽然身死,許多人都反應不及。
劉瑾說:“……有一樣事,蕭公公那邊,在李廣家中搜出了的一個賬本。據說李廣詳細記錄了每一位給他送銀子的官員,涉及朝中不少大臣,甚至有各部尚書。現在,外臣們都很關心這個賬本。”
喔?
也許是怕拿了誰的錢,忘記給人家辦事,所以都愛記下來。畢竟拿錢不辦事很不道德。那麼大歲數,那麼多人送……確實很難記住。
朱厚照聽了則怔了怔,他隻知道李廣貪了許多銀子,卻沒想過會留下這個賬本。
“這個賬本?你怎麼看?”
劉瑾緩緩說來,“言官們知道這個消息已然是彈冠相慶,想要借此大做文章,這幾日雖然還未有動靜,一則是因為消息太過突然,有些人不信、有些人還不知道;二來是因為李廣掌權多年,黨羽遍布內外,其中不乏重臣,想要倒……也不是說倒就倒……這事兒怎麼也要等個起頭的人。但依皇爺的性格,這個賬本哪怕是真的,應該也不願再掀波瀾。”
朝局,怕是要動蕩起來了。
朱厚照站起身來,轉悠了兩圈。
如今文臣把‘倒李廣’的天功也分了他一半,就是太子最後一錘定音,才終於大功告成。仿佛太子也是倒李廣這一派。
不過他和弘治的態度卻相同,傾向於平穩度過,
不是他要保那些賄賂李廣的臣子,
而是不喜歡這種明朝版的‘身份政治’、‘標簽政治’。
現在有些言官肯定是張嘴就把某某官員定性為‘李廣的黨羽’。
這樣搞下去,派彆之爭愈演愈烈,哪裡又是什麼好事?
“我倒是……也想看看這個賬本。”
這是治這些個文臣的利器。
省得他們張嘴就是仁義道德,搞得你不按他說的做那就是犯了大罪了。
“如果是殿下的話,皇爺應該不會拒絕、”
朱厚照的確有些興趣,
該不會,在上麵看到吳寬兩個大字吧?
雖然他覺得不太可能。
“準備一下,我要去乾清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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