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見殿外有幾個身影,不顧風雪趕路。
而且看起來不止一人,王鏊自然走在其中,除此外似乎還有閣臣謝遷、右諭德王華以及……竟然是吳寬,怎麼都來了?
“臣,叩見太子殿下。”
朱厚照也不和幾位大人多那麼些虛禮,“都起來。看座吧。怎麼今日都一起來了?”
王鏊本想說話,但畢竟上司吳寬在這。
吳老頭兒一拱手,“啟稟殿下,日前聖上旨意,待明年春暖之後,即行東宮出閣講學事項。臣等擬定了一個讀書的計劃,思量著要向殿下稟報。”
朱厚照心頭一動,
這老頭兒前兩次給他整夠嗆,這一次竟忽然過來提什麼讀書計劃……
可他哪裡知道古代皇子教育是怎麼搞得?
完全的知識盲區。
既然是盲區,那不論吳寬說什麼,他都隻能‘嗯嗯啊啊’的點頭。
……不對,現在給他忽悠的點了頭,以後要再想反悔,那吳老頭兒豈不是可以說,殿下你當初都答應的?
這也不算什麼大的陰謀詭計,更談不上屠滽忽悠王越的那種人心險惡。
隻不過……這個坑要是跳下去,以後會難受就是了。
想通這一節,朱厚照開始打哈哈,“吳大人的心意本宮我是知道的。不過就不用和我稟報了。還是和幾位閣老以及父皇稟告吧。”
吳寬心頭咕咚咕咚的冒泡泡,他已經開始覺得太子是不是有讀心計了,
這麼個小當伱都不上的?
“殿下要不還是聽聽?等到來年讀書,也可有所準備。”
朱厚照見招拆招,“我都準備好了。剩餘的準備,那是吳大人的差事,想想到時候怎麼教我就可以了。”
王鏊在一旁低著頭悶笑,本來嘛,怎麼讀書這種事和一個沒讀過書的去講什麼?所以他也猜測應該是有個什麼心思在其中,
不過,想和咱們這位太子殿下玩心眼,那可不是容易事。
朱厚照也不陷在此事之中和吳寬去鬥嘴,轉而問道:“不知各位先生今日聯袂而來,是有什麼大事?”
謝遷這時候回話,“倒也不是什麼大事。主要……王越一事後,太子殿下忠君為國之心實在震撼我等,因而忍耐不及想要來東宮,仰窺殿下聖德。”
說白了太子給東宮搞出氣勢來了,再也不像之前那樣可有可無,所以自然就想來親近親近,探討探討國家大事,或者乾脆講……就是想來侃侃大山。
至於王華,他本就是詹事府有職務的人。
王鏊問道:“殿下今日在學什麼?”
朱厚照一愣,今日……今日學的什麼?你們一大早就過來,問我這個問題,
不過他當然也不好這麼講。
略作思量後,皺眉說到:“下了初雪,我就在想……這樣的大雪,大明的百姓如何?他們可有禦寒的衣物?”
這話一說眾人皆歎。
太子果然有賢德!
“長安有貧者,為瑞不宜多。”王鏊忽然念了一句話,隨後起身向皇太子莊重行禮,“殿下雖未開蒙讀書,但卻已經明白了這個道理。”
“長安有貧者,為瑞不宜多……?”朱厚照前世沒聽過,這是頭一回。
知道太子可能沒讀過書,所以右諭德王華解釋道:“王大人所念詩句出自唐人羅隱之詩,≈t;雪≈gt;。此詩共四句:儘道瑞豐年,豐年事若何。長安有貧者,為瑞不宜多。其中所含的可憐天下之民的道理,正切合殿下話中之意。”
朱厚照聽明白了,“是句好詩。誰願為我寫下此詩?各位先生都在,今日我就學此詩!”
眾人振奮,太子殿下哪怕有些行為、言語都有些非常規,但隻要心懷天下蒼生,那麼他們這些儒生就會升起無限的認同!
王華還起身鄭重道:“臣,願為殿下默寫此詩!”
“好。”朱厚照知道他是王陽明的父親,因而還多看了他幾眼。
史書記載,王越重新起複後是打了勝仗,可他畢竟這麼大歲數了,往後大明朝也不能真的隻靠一個老人,還是需要年輕人繼承衣缽。
這事兒倒也可以籌謀籌謀。
“王諭德,本宮聽說你家有個小子,也喜愛這兵法戰陣?”
王華一愣,完了,那逆子的‘惡名’都傳到太子殿下這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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