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個職務,朱厚照的外公張欒還擔任過,不過這是之前的事了。
現在是這個才三十多歲,臉盤還算端正,且有幾分小帥氣的周度,再加上著紅色官袍,一看就很有氣質,也就是在太子麵前,到其他人麵前那真是高高在上的大老爺。
“周度,我來問伱,為何小王子每次的使團都這麼多人?”
周度說道:“以往蒙古遣使入貢,確實隻有十數人。但小王子自弘治初年始,每次所派遣的使團都規模龐大,臣以為……乃是小王子此人好大喜功,自命一代梟雄,所以大派使團,有意彰顯其“中興大汗”之威望。”
“有沒有更合理的理由?”
朱厚照考慮問題還是喜歡從利益的角度,好大喜功、麵子當然是一方麵,但如果沒有實際的利益,很難想象單單是為了麵子而做這麼奇怪的事。
但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這個問題竟然把周度給問住了。
他回道:“不知殿下所說更合理的理由……又是指什麼?”
他這一愣,朱厚照僵住了,他想到一個細思極恐的問題,“你們……都沒想過這個理由嗎?”
“或許……”周度左思右想,拚湊了一個答案,“或許是韃靼人想要一覽我大中原風采,又或許僅僅是想占些小便宜罷了。”
“什麼小便宜?”朱厚照抓住這個重點。
周度也有些發懵,
他沒想到外界所稱的那個一代英主的太子會問這麼細節的小問題。
搞得他都不知道說好,還是不說好。
但最後還是受不住東宮的眼神說了,“……微臣私以為,可能就是想要來吃喝享樂一陣。”
朱厚照:???
他一方麵是驚異於竟然有這個招待費這個事情,另一方麵又驚異於他娘的他們竟然就隻能想到招待費?
“你的意思,這五百人,在京中吃喝住宿,都是朝廷出錢?”
周度點了點頭,“不錯。”
砰!
朱厚照也不知手上拿了個什麼東西,好像是一個茶杯,直接摔在了地上,嚇得劉瑾和周度一跳。
兩人雙雙跪下,匍匐在地。
“周度,你馬上給我停了!我大明還有百姓餓死,竟然還花錢招待他們?”
周度覺得冤枉,馬上快速回道:“殿下,曆來外國遣使都是由朝廷接待,這是皇上和內閣都應允了的事。再者,此事乃往事舊例,一直以來都是這樣辦理,如今驟而更改,這……如何解釋啊?”
“你要跟誰解釋?”朱厚照質問他。
“自然……自然是和韃靼使臣。”
“你是我大明的官員,你要解釋的對象是本宮這個太子,不是什麼韃靼使臣!再者,他小王子有沒有更改往事舊例?規模如此大的使團也是自他而始吧?這是不是他改的?怎麼他能改,本宮這個大明太子卻不能改?”
朱厚照氣得就是古代這種吃虧的朝貢貿易,他指著周度說:“你隻是個鴻臚寺卿,花錢的事兒,本宮不該怪你。可你剛剛也說了,小王子是好大喜功,派那麼多人到京城那是耀武揚威來了,怎麼了?他來炫耀給咱們看,還要咱們給他付錢?!”
理是這個理,但在古人心中,作為太子講這種話未免小氣,哪裡有天朝的氣度。
劉瑾擔著小心,提醒說:“殿下所慮未嘗沒有道理。不過涉外之事,非同小可,是否還是需要和皇爺、和內閣商議?萬一僵了兩國關係,可就不好了。”
這話是這個理,外交無小事古人就這麼想。這樣貿然決定,內閣和弘治皇帝都不知道,的確不太好。
但朱厚照也有些不屑,什麼僵化不僵化的,
朱元璋、朱棣都要把人家的種給絕了,也先、小王子這兩位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明人的血,
現在邊關還在打呢,這種世仇,這種關係,還怕僵化?難不成指望和他們搞聯誼不成?
一番思慮之後,他對周度說:“你現在就回去停了這個舊例,至於父皇和內閣那邊,本宮去說。”
所謂國大民驕,現在韃靼的勢頭比較足,所以那些來京城裡的韃靼人也覺得自己像個上層人一樣的。這本就不能忍,現在吃喝拉撒還要咱買單,朱厚照無論如何要小氣他這一回。
“也不要忘了那1500人。”他思來想去覺得不對,“劉瑾,你去查一查,這些人都乾什麼去了。”
他斷定背後有因由,且不管是為了什麼,反正先亂出一招讓他們難受再說。
話說周度離開東宮之後,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東宮的旨意聞所未聞,他哪裡敢就這麼領了?萬一這五百人在京裡生出什麼事端,丟了皇上和朝廷的臉麵,那他真是死無葬身之地。
可太子如此動怒,他一樣不敢直接忽視,左思右想之下直接鑽進了內閣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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