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也不知道,等我去了縣裡,問問同窗,或許他們有知道的、”
普通百姓是這樣的光景。
壽寧伯張鶴齡和建昌伯張延齡這邊則是另一個世界。
太子已經監國,他們兩兄弟還是歌舞升平。
因為張皇後偏袒的關係,這兩位伯爺要錢有錢、要地有地,日子似神仙。
直到近日,府裡的下人去給他們兩位稟告,彼時他們正在自家的院子裡看戲,邊上就是精美的人工湖,那叫一個怡然自得。
那下人套在壽寧伯張鶴齡的耳朵邊說了一句,
張鶴齡眉頭一挑,“這怎麼可能?誰傳得這個假消息!讓老爺我知道非得教訓他一頓不可!”
“老爺,這事兒千真萬確,聖上龍體不豫,已經令殿下監國了。”
“監國就監國唄。”張延齡嗑著瓜子不在意的說:“人家是父子倆,今兒老子管,明兒兒子管,這都是一家子的事,那又咋了?”
這話也就是旁人沒聽去,聽到了就要說他不學無術,目無禮法。治理國家那是很嚴肅的事,怎麼能今天你治治,明天我治治?
“二老爺,主要是殿下現在關心朝廷整軍的事兒。據說是要把給咱們建府第和在興濟縣修崇真宮的兩萬多名兵卒給召回去呢!”
張鶴齡和張延齡一愣,
隨後都哈哈大笑,“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京營幾十萬人馬,修城牆、修道觀、廟宇的加起來沒有十萬也要有八萬,怎麼的?就差在我們張家這裡的這路人馬?”
“可是……”
“你先稍安勿躁。”張延齡伸著手比劃,那動作氣勢磅礴的,“退一萬步講,即便殿下真有這道旨意,那也隻會把那些修城牆的士兵找回去。怎麼會動我們這裡的人?那樣皇後還不同意呢。”
張鶴齡也覺得是,皇後可是一點消息都沒給他們。
總不至於那麼突然吧?
沒事的,沒事的。
“走走走,滾開!彆在這兒礙眼,誤了我的戲。”
就這樣,兩兄弟那顆心放到了肚子裡。
興濟縣屬北直隸,離京師不遠。
到第二天,又有消息傳來。
這次是從京師裡來的人,“大老爺、二老爺,京師裡都已經傳遍了,太子殿下對之前整軍的進度頗為不滿,一問才知,是京營都被調去各地營造去了。大老爺二老爺去年和殿下鬨出了不愉快,外間都在說,興濟縣的這些工程怕是都得停!”
“怎麼可能?!”壽寧伯掐著腰站起來,“崇真宮是為道教老太君建的殿宇,是替我張家積德的!誰敢下這個令停止?”
張延齡也叫囂,“大哥!去查!是哪個不長眼的又把弘治十一年的事給翻出來亂傳,這是明晃晃的不把我兄弟二人放在眼裡,也是挑撥我們和殿下的關係!”
好了,第二天來稟報的人又被打出去了,
但之後第三天、第四天,京裡的消息越來越多,
搞得兩位伯爺還真有些坐不住了,
“……真有這事兒?殿下真要召回這邊的京營兵卒?”壽寧伯開始在心裡嘀咕,
建昌伯則沒那麼多想法,“有還是沒有……進宮一趟不就得了?就明天,咱們入宮去。”
壽寧伯也覺得應該有這個必要。
主要他本來都覺得不會那麼突然,但這兩天事情越發的真實了,而且……去年太子打他們屁股的時候也是很突然,
不對,那特麼都不叫突然,那是天降神雷一下子把他劈暈了。啥征兆都沒有,直接給他們打屁股開花,養了半年才養好。
“老二,就照你所說,明天你與我進宮一趟。”
而且這趟去,不能夠去東宮,怎麼著也要先去坤寧宮!路上有人傳召去東宮,他們找個借口先去坤寧宮!當我們是傻得嘛!
於是乎,在二月中旬的一天,
太子正在習字的時候,劉瑾從外間偷偷跑過來告訴他,“殿下,壽寧伯和建昌伯進宮了。”
“知道了。”朱厚照沉穩的回了一句,隨後彎起嘴角,“來人,更衣。”
這兩個笨蛋,算計他們一萬次,他們要上當一萬次。
他其實不用去想,猜都能猜到那兩人在坤寧宮說什麼。無非就是訴苦,如果需要情真意切一點就哭,重點就是要讓張皇後可憐他們。
這邊更衣好了之後,劉瑾見朱厚照還是沒有去出宮的意思,便問:“殿下……不是去往何處?”
“是的,稍安勿躁。”朱厚照靜靜的提筆練字,“人應該馬上就到了。”
果不其然。太子話音一落外麵就有個小宦官過來稟告,“啟稟太子殿下,皇後有旨,請殿下坤寧宮一敘。”
“好。”朱厚照也不抬頭,寫完最後兩個字才把筆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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