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此時心情不錯,聽張天瑞吐了半天口水,有些無奈,憋著笑說:“……要是誰想走你這個路子或者你兒子的路子,你就往本宮的身上推嘛。就說太子不許。”
張天瑞這麼些年還是沒改掉膽小兒的毛病,哭喪著臉說:“殿下,您是有所不知啊,這裡頭有些人的話,已經是威脅了,那意思,隻要成田把他寫的那些奏疏登上《明報》,往後就不要想有好果子吃!”
朱厚照意外的和劉瑾相互對視了一眼。
劉瑾問道:“……您可是朝廷命官,哪些人敢這樣威脅您?”
朱厚照搖了搖頭,“平日裡自己做那些事不覺得丟人,這會兒走後門倒是拚儘了全力。”
“這……就是嘛。”張天瑞有些委屈的說。
“好啦。你也不要撅著個嘴了,我派個太監到張成田那邊兒去,話都不用說,就跟著他,便是沒有人再敢跟他說什麼了。”
因為那些話很可能傳到太子的耳朵裡。
張天瑞一想,太子這個辦法倒也絕,於是他那顆腦袋又開心的搖晃起來了。
“那臣,謝過殿下!”
“這個家夥。”朱厚照也是無奈了,他抄上手半倚著軟塌上的枕頭,說道:“你來的正好,有件事我要安排你去做。首先第一條,要保密,不能告訴任何人,這是關乎腦袋的大事。”
張天瑞立馬收起笑嘻嘻的臉,“殿下……像此類事,臣,能知道嗎?”
這話的意思是:要不您還是彆說了,我不知道最好。
朱厚照盯了他一下,“本宮還沒說,你不必往後退。放心,隻要嘴巴緊,還要不了你的命。”
心思被看穿,張天瑞也有些不好意思,“請殿下吩咐。”
“近來,本宮一直收到各邊鎮的軍報,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弘治十八年,韃靼小王子極有可能率兵犯境,本宮可已經忍他好幾年了。”
其實沒有這些邊關的信息,朱厚照也記得弘治十八年韃靼是有進犯的。
因為弘治皇帝在這一年駕崩,韃靼人覺得這是個機會,京師朝局不穩,必然沒有心思會管他們。
而提前知道這一點的朱厚照也不會毫無準備,他雖然不是什麼將才、帥才,但總歸是看過《三國演義》,戰爭之中有一個很好用的策略叫‘示敵以弱’。
這玩意兒看過點電視劇的人都明白。敵人認為你這個時候弱,隻要你不是真弱,那麼他們是要付出代價的。所以弘治十八年這個時間節點很好。
當然,其中也還有些政治考慮,那是另外一回事。
總之,太子的話已經出去了,便是不會再忍下去。
張天瑞聽在耳朵裡,如一聲重雷在心中驚起,“殿下!”
“先不要說什麼兵者,國之大事。”朱厚照直接抬手阻止了,“也就是本宮平日裡一直知道你膽兒小,換了旁人,隻是聽說要與韃靼人打仗便這樣害怕,本宮肯定要找他麻煩了。”
“殿下恕罪。臣失態。不過臣以為,這樣的大事是不是要和陛下、內閣商議之後才能定奪?總不至……殿下與微臣兩人就商定了這事吧?戰事一起,幾年積累的錢糧又都耗儘了呀!”
朱厚照垂著眼眉,“非不得已,本宮也不想打仗。打仗既耗民財,也耗民力,死在戰場上的將士也有父母妻兒,他們哭著向朝廷要丈夫、要兒子的那個眼淚,誰能看的下去?但是韃靼之患是不得不除,北方的軍事壓力一天重過一天,大明各處都要省下錢糧供應這百萬邊軍。這樣下去,傷害更深,所以你也不要說什麼商定不商定了。這仗,是不得不打。”
“但本宮也知道,朝廷中多的是你這樣的想法,以穩為主,得過且過。到時候這樣的爭論,不利於戰事。所以本宮要統一思想,要名正言順!”
張天瑞不解,“卻不知殿下要如何統一思想,名正言順?”
“書院的軍學院。”朱厚照指了指他,“軍學院裡的學生,年輕氣盛,自命不凡。明年若有邊關急報而來,你要引導他們發出聲音。”
“發出……什麼聲音?”張天瑞小心的問。
劉瑾都瞧不下去了,有些話太子是不好明說的,“自然是發出要請戰的聲音。嘴長在他們自個兒身上,京城那麼大,叫兩句,吵不到旁人。”
朱厚照瞥了他一眼,“要你多嘴。”
劉瑾縮了下腦袋,頭低了下去。
“回家後,叫你兒子進宮來。名正言順靠你,統一思想還得靠他和他的《明報》。”
現代戰爭的第一步,輿論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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