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有一股子狠勁,“咱們是錦衣衛!”
這話曾經很有力量。上至皇親國戚,下至平民百姓,錦衣衛說抓就抓。
但從弘治皇帝開始,皇帝對廠衛的限製就挺厲害,通俗的說,他們就是皇帝的狗,狗咬人厲不厲害,是要看主人的。不同皇帝的錦衣衛指揮使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牟斌到現在還在指揮使的位置上。毛語文摸不準皇帝是不是想和先帝一樣。
而且這種東西都是相互的,
因為文臣也會看風向,他們一看伱並沒有接位,就會猜測你的聖寵其實也一般。所以就先這樣生生的頂你一下,看你怎樣。
不是說這幫文臣不怕死,也許是……不這麼做反正也是死。逼急了嘛。
現在毛語文也漸漸被逼急了,他在努力的讓自己不要焦躁。
“再等等,看看巡撫衙門交不交徐樹峰。不交再說。”
這樣打算,今夜怕是又要捱過去。
後半夜時,月亮高懸,月光之下是一棵樹的枯枝。
他們所住之處忽然在後半夜現出一絲火光,秋日乾燥,火染了枯枝以後、晚風一吹便起了勁頭!
霎時間屋子周圍開始有了火勢!
火光越來越旺,並且燒出了枯枝‘劈裡啪啦’的聲音,嗆人的煙味也讓人覺得窒息。
毛語文在深睡之中,隻聽到熟悉的聲音叫了起來,“走水了!”
聽話間,他猛然驚醒,隨後一掀被子直接起床。
走到門邊,用力一開,大概是帶起了風,熱息火光一下子衝到他的麵前。
“啊!”
毛語文本就是剛剛醒,忽然受了這般驚嚇,忍不住叫出聲,並且連續向後最終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緊接著,門口出現田二的身影,“頭兒!快走!馬上就燒到這裡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毛語文僵化的腦子才慢慢轉動起來,一時間怒火從心中升騰而起。
有人縱火!
“快走!樓梯要被燒斷了!”
“不能過去,那邊都是火!隻能跳下去!”
毛語文定睛一瞧,一樓也有人在火光的夾縫中逃生,而二樓,他們這十幾人急得團團轉卻無路可走。
可火就要燒上來了!
啪!
毛語文踹斷了欄杆。
“跳下去!全部!”
其實下麵也是火海,而且火焰燒得一跳一跳的,感覺都到了臉上,這跳下去還不是個死?
眾人猶疑之間,田二去把毛語文抱了起來,“頭兒,我護著你跳。”
……
……
天亮之時,袁狀聽聞了錦衣衛行行轅被燒的消息。
他驚嚇得跌坐在地上,哭泣著大喊,“是誰!是誰做了這愚蠢至極的事!”
話音還沒落,外麵就有騷動。
毛語文之前是想走正常程序,可這幫文明人在他講道理的時候並不想和他講道理。
這件事也許真的是巧合,但太像巧合的事,說出來、皇帝聽進去就是另外一種性質了。
袁狀之所以說蠢,緣由就在此處。有了這件事,錦衣衛哪怕做得有些過分,皇帝也不會說什麼,因為江西太過蹬鼻子上臉。
“中丞,本使今天就要見到徐樹峰!”
毛語文的頭發略有淩亂,臉上還有汙泥,但這些他都可以不在乎。
徐樹峰一拿,問出裡麵究竟是什麼事,他抓人定定心心,誰再攔,就殺誰!
“毛副使請稍坐,本官這就要去要人呢。”
毛語文把佩刀解了下來,哢一下放在桌上,“天子親軍,皇權特許。中丞,錦衣衛是奉了聖旨來江西的。結果卻差點在江西死了人。江西,還是我大明朝的江西嗎?這件事,我必會上奏陛下,中丞好自為之。”
袁狀真是想吐血,他真的想知道是哪個混蛋出的這主意。
到了這個關口他也沒什麼好辦法了,“徐樹峰,可以給毛副使。但是有些案子,要怎麼查、查到什麼程度,毛副使自己心裡也要有個數才是。”
毛語文眼皮一抬,盯上了他,“皇上說過一句話。”
“請賜教。”
“萬事有朕。”毛語文站起來慢慢靠近,一字一句說:“你說的那些人,就是個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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