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豈敢辜負聖意。”
朱厚照也不能夠確定這句話說的是真是假。
他原來還是信任自己人的,但最近出的李東陽、謝遷這事兒太過詭異。
雖然他還不清楚是什麼人在攪弄風雲,但肯定是離他比較近的人。因為隻有離他比較近才有足夠的動力去搬倒兩位閣老,
這樣空出位子以後,他可以立馬補上。
而離他比較近的,這些年基本都已經被他換得差不多了。剩餘一些人他沒換,可那些人本身就對他的一些政策有些意見,不心生退意就不錯了,又怎麼會想著往上爬?
所以朱厚照基本確定,這件事就是他一手提拔的人做的。
皇帝與大臣……真的相互之間有理解、也有一點情誼的還是少數。就像弘治皇帝與劉大夏,他與王鏊……
趙慎也是新進提拔,朱厚照對他先前並不了解,所以才不會十分相信他們表達赤誠之心的話語。
不過,這些也是題外之言了。
之後趙慎和毛語文離開乾清宮,
趙慎對於皇帝如何對待毛語文看得真切,那確實是對待自己人的方式,所以雖說人家隻是錦衣衛副使,所以他還是展現出了該有的尊重。
隻不過毛語文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作揖回禮之後便昂著頭大步離開。
趙慎迎著陽光,眯著眼睛,遠遠的望著這位皇帝跟前紅人,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陛下用他趁手,他對陛下也忠心耿耿,雖說沒有晉位正使有些奇怪,但畢竟替陛下管著北鎮撫司,有時有幾分高傲也是難免。”
趙慎聽聲音就知道是嚴嵩。
“……陛下明明最是信任他,為什麼就不將他升為錦衣衛指揮使?而且還弄了個韓子仁來牽製他。”
嚴嵩與他並排而立,抄著雙手,說道:“陛下的心思學生很多時候也不全清楚。”
趙慎搖了搖頭,也邁步離開了皇宮,紅牆長廊,有數百米長,毛語文的身影在前,趙慎的身影在後。
從這裡走,到外麵之後會聽到越來越近的嘈雜聲,過承天門到正陽門,不夜城的營造恢複了正常,熙熙攘攘的百姓重新填滿了接到的每個角落。
顧佐的身影又經常出現,他忙前忙後從來不停,直到某個瞬間有人叫他的名號,上來彎腰行禮,“少司徒,我家老爺請少司徒到水雲間一敘。”
說著遞上了一封便帖,估計是怕請不動,所以寫了這麼一筆。
顧佐不解,上次乾清宮的事件之後,韓文將他好好的敲打了一次,那頓分析也很有道理,所以顧佐還以為自己以後沒朋友了呢,
沒想到今日還有人主動上門來找。
擦了擦額頭的汗,顧佐將便帖收進袖口,說:“告訴你家老爺,我馬上就到。”
水雲間有彈琴的賣場姑娘,還有假得水泉設計,汩汩作響的水聲碰著清脆的琴聲,瞬間便營造出了一種不一樣的高級感。
二樓有許多雅間,顧佐進了其中一間。
“見過大司馬。”
“禮卿不必多禮,坐吧。”
顧佐鞠躬之後不再客氣,撩了袍子坐下來了,他也想知道人家是什麼來意。
“《茶經》中說:啜苦咽甘,茶也。花多美在外,茶之葉卻美在內;花多香於外,茶之葉卻香於內。從來佳茗似佳人,茶便是美於內的佳人。”
“大司馬想說什麼?”
“禮卿便入這茶,啜苦咽甘,芳香遠播。”
“大司馬是怪下官那日在乾清宮把事情都說出去吧。現在據說陛下在查。”
王炳望著茶杯,怔怔出神,“若是禮卿當時再說得清楚些,事情反倒簡單了。不過陛下愛護你,寧願自己查,也不願意讓你講。”
“是我愧對陛下。”顧佐略帶痛苦的說。
“幾個國公、大臣……以陛下的脾性來說,一旦真的查出來必定是滿城皆知,到那時候朝廷的臉麵也就不再了。”
“大司馬希望下官怎麼做,去向陛下求情嗎?”
王炳道:“這件事,唯有你求得動陛下。陛下也隻願意聽你的話。”
“不可能的。”
“怎麼不可能?不夜城的事上,就算有哪個國公與你打招呼,有你堅持,其實也沒什麼了不得的案情。陛下無非就是想要知道,知道之後最多也就是下幾句訓斥之語。而為了這麼個小節,損了朝廷的臉麵,禮卿,你覺得這樣就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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