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先生,青正源的工廠可得繼續供船,陛下要我招安那些盜匪,駕船海上,宣揚國威,要做這麼多事,僅靠這六艘船、六百來人可不夠啊。”
梅可甲為難,“部堂、王參政,不是在下不幫忙。實在是開海之後,浙江民間的出海需求大增,不僅是梅記的生意,還有些王爺、誥命夫人等也參與進海貿之中,他們有的要船,沒有船的要搭船出貨,梅記現如今至少缺三十艘船隻,而且造船需鋪設龍骨,光上人手也是不行的……”
王鏊抬了抬手,“寬限些時間吧,半年,半年後還請務必再提供六艘四百料大船。”
“部堂,六個月的話……”王守仁還有些不滿意。
“還有少府那邊也有船廠,實在沒有辦法,本官也隻能去賣賣這張老臉了。”
還能怎樣?
出師未捷‘船’先死,
現如今出海不是問題,結果都卡在船上了。
等到梅可甲送走了這些‘大老爺’,他轉身就給船廠下令,“漲價!”
今日介紹船隻情況的造船總工是個姓許的,他一聽漲價分外開心,因為每艘船的售價都有部分是要獎賞給他們的,“漲價好啊!東家您說句話,咱們漲多少?”
“翻倍漲!而且先付清銀兩的為先!等著咱們交船再付銀兩的,讓他們統統往後靠!”
“好事兒啊!”但許總工轉瞬又想到,“部堂那邊是不是也一樣?他們隻付了六艘的銀子。”
梅可甲無奈,他拍了拍此人的肩膀,“你啊,趕緊研究研究怎麼造出更好的船吧,沒了這門手藝,還不知你能端哪碗飯呢、”
都是廢話,這個規矩適用其他人,能適用於浙閩總督嗎?!
好了,
現在杭州的青正源船廠一炮而紅,海貿是賺錢不假,許多人沒船出海啊!
於是乎成千上萬的銀子湧向船廠,梅可甲有了銀子也舍得花錢了,尋摸尋摸其他船廠造船工的月俸,他全都朝人家看齊。
一時間造船工成了香餑餑!
消息再傳回京師,原先少府引導適齡的精壯工人學習造船手藝還一直無人問津,結果一夜之間又變得一個名額都難求。
這就是銀子的力量。
銀子的力量也在大同發揮效用。
大朝會之後,周尚文也趕回了大同。
按照大朝會上關於複套的朝議,從大同到甘肅,要聯合起來進行剿套行動。
其實主要是大同,因為甘肅長城外的韃靼人因為花馬池一戰損失不小,如今偏向於北遷,倒是周尚文所麵對達延汗主力未損。
但四月初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
草原溫暖,牛羊放牧。
正是立功的好時節。
當初他們八個人可是君前立過誓的。
而且作為最早的八個甲級衛指揮使,他們也是如今皇帝嫡係將領中為數不多,真的有實戰經驗的將軍。
所以皇帝對於他們的重用就更加異於一般人。
周尚文也是升得最快的,他如今是大同總兵、大明騎兵都指揮使。
總兵一職是大朝會之後剛剛調整的。當時文官密集調整,總不至於隻許文官升官,不許武將升職吧?
升官的理由就是他在弘治十八年主動領兵巡邊,前出接敵,雖然一年下來也就殺了幾百個敵人,朝廷中還有文臣說三道四,言其領兵不穩。
但說話管用的還是皇帝,皇帝喜歡,那就升官。
而當初那八人,也都或多說好有些升賞,隻不過譚聞義、史大淮在浙江,於子初在福建,跟隨周尚文到到大同來的,就是孫希烈、常大成、柳江傑、和徐鎮安四人。
這四人常大成性格最為穩重,所以周尚文並未將其放在大明騎兵之中,而是讓他帶著柳江傑守衛大同。
孫希烈和徐鎮安則各領一衛騎兵。
另外兩位指揮使分彆是馬一槐和嚴興奎,這兩人都是當初楊尚義用的人。周尚文剛來時,這兩人當然是有些陌生,
不過周尚文的風格相比楊尚義更加激進,將軍的威信都是在戰場上的勝利中建立起來的。
到正德元年的四月,周尚文命令他們已經不存在什麼問題。
而他回到大同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所有指揮使升帳議事。
因為他們都沒去大朝會,所以周尚文要把朝廷的旨意帶到,他一身戎裝,虎目掃過眾將,“陛下登基以後,以大朝會的形式擬議朝廷一年之主要朝政,七日大朝會,複套乃是第一天之議題,而為複套,陛下已同意由我軍在春季時執行剿套之策。”
眾人一驚,“春季?不就是當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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