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說,從弘治十一年就開始了。
這是就是權力集中的必然結果。
但在朱厚照手中就還好,因為他的‘上意’可以說都是為國為民。
楊增榮在奏疏了分析了形勢二字的重要性。有的時候,做成一件事,個人的準備重要,但抬頭看看周圍發生了什麼可能更重要。
左右翼蒙古這個結局,大明難道就坐視不管?
而且今年不打,明年就要繼續大額撥款。
這樣算賬,其實說不上哪一樣更好。
但軍國大事,又哪裡是那麼容易做決定的。
說不定都偉人偷偷想過萬一失敗了怎麼辦,更何況他這個普通人。
但楊增榮的奏疏被留中,一下子撥動了許多人的心。
兵部尚書王炳更覺得自己摸到了一絲聖意。
他早想推動內閣換人,但皇帝政治敏感度很高,隨便一個應對就將他的安排消弭於無形。
所以說他已經嘗試了幾次,直到這次換了思路,總算打中了一槍。
也讓他對這個楊增榮高看了幾分。
“皇上將你的奏疏留中,想必是動了提前完成複套的心思。”
“若真是如此,下官要提前恭賀大司馬了、”
“此話怎講?”
“今年的形勢,各地、各衙門都會向皇上伸手要錢,這其中最為厲害的,便是內閣。”
“為何?”王炳問出這話,似乎也有些考校的意味。
“因為大勢如此。這些官員本來就盯著朝廷的銀子,加之今年陛下有想要花錢的意向。各地入京的官員,都在跑關係,除了皇上,最大的關係就是內閣。而這些官員要錢的理由必定都很正當,內閣不能拒、也不會拒。”
王炳微微一笑,
這個楊增榮確實有幾分機靈。
竟把他心中的想法也說了出來。
上次,他與李閣老、謝閣老不歡而散,心中便對兩人更加不以為然。
一朝天子一朝臣,那個位子,總不能都叫這幫人慢慢坐下去吧?
關鍵在於,內閣本身與皇帝存在一些‘政治裂縫’。
這就怨不得旁人了。
今天他不利用,明天也會被彆人利用。既然如此,又何必拱手讓於他人呢?
而這個裂縫,便在這次大朝會出現了。
當王炳開始感受到那種‘伸手向朝廷’要錢的氛圍時,就敏銳的意識到可以給內閣挖這個坑。正如楊增榮所說,現在要錢,理由一定會很正當。
畢竟這都正德二年了,難道還會有笨蛋去建議皇上營造宮殿?地方官本就有政績壓力,皇上有愛民,那當然是為了百姓而要錢了!
而當這種要求提出來,內閣是真正的拒不了。
“說起來,老夫也是迫不得已。”
楊增榮不理解一個堂堂的兵部尚書有什麼迫不得已,“大司馬是指什麼?”
“指馬。”王炳食指重重點了一下桌子,眼神之中很是深邃。
“內閣,想要將民牧快速退出。真要如此,他們是可以青史留名、舉杯共飲了。可剩下的馬匹的缺口,皇帝會問太仆寺要,太仆寺歸於兵部,然而民牧少了一大塊,兵部哪裡去弄這些馬?難道讓我這個尚書變戲法變出來麼?”
楊增榮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但如果陛下願意推動正德二年就開始複套,那便不一樣,甚至可以說完全翻轉。
一來,為了備戰,民牧勢必不會退得那麼快,那麼馬這個問題便不會出現。
二來,皇上自然也不會把銀子都給內閣和清流,至少要留下一個大頭來供軍需,為了穩妥還要留下銀子以備不測。那麼內閣和皇上的矛盾就會凸顯。
再想想當初劉健是怎麼下去的?還不是因為反對皇上出兵!
按照皇上的性子,平日的小節可以忍,但碰上軍國大事,管你是四朝元老,還是開國勳貴,照樣拿下!
到那個局麵之下,內閣的位子,他們還做得穩麼?
“大司馬若要穩妥些,最好再去見一個人。”
“誰?”
“楊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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