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鄉縣已經收到了夜不收的警迅。
駐守在此處的是石奉、朱鳳,軍學院派到此處的軍事小組則是韓十二郎、嶽建庭、曹新。
石奉將虎賁衛帶到此處以後,募兵的順利程度超過他的想象,因為良鄉縣距離京師較近,所以早先被圈占的皇莊、官莊尤其得多,上半年的分田,直接收益的老百姓也就多。
因而抵抗韃靼人的情緒尤為激烈。
易州、淶水還是各鄉分開,良鄉縣則是統一形成了一個護糧隊。
原先時候,百姓自發形成的隊伍組織程度不高,後來三人小組下來以後,對各路人員進行的分類編排。
腿腳好的到處穿插傳遞消息,身體壯得學學操練,而且不能所有人揉在一起,要分開。
就以鄉為名,張集鄉、牛兒堡、大裡溝、王家莊,這相當於是番號。
原來覺得這些很土,但是曹新堅持要求這樣,王家莊的人去張集鄉沒關係,張集鄉的人也過來啊,所有人的目標是一致的,就是護糧。
而且百姓鄉土情結重,就是這些名字,讓他明白在這裡拚命是為了啥。
他們不是給彆人打仗,而是給這些地方的村民自己打仗!
除了糧食,好些人還有媳婦兒、還有娃兒,但凡算個男人,這時候該乾什麼都不用說。
後來石奉領著虎賁衛進駐了良鄉縣城,這讓當地百姓更為興奮,
隻不過前幾日,韃靼大軍從這裡過的時候,走得急,並沒有來打縣城,隻是放出去一些人馬,而這些零零散散的韃靼人,則像是給他們排練一樣,至少試試計劃中的指揮鏈條是不是管用。
但今天不一樣。
虎賁衛中有職業的夜不收,在上午時就轉進縣城稟告,
韃靼大軍向這裡來了!
“來了多少人?”石奉猛得轉身,他有些興奮地望著自己手下的兵。
“都來了!”
“都來了?”就是邊上的朱鳳也驚了。
良鄉知縣周錚,是個乾瘦的教書先生模樣,他反問道:“是向良鄉來嗎?”
“是的!千真萬確!”
“這是什麼意思?”朱鳳實在無法理解,“到了京師,一下不打,竟又折返,難道要回去?”
“回去是不可能的。”石奉自紫荊關一戰之後,便已多少了解了達延汗,某種意義上,這也是個心狠之人,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現在這個階段,他怎麼會回去?
“若不是回去,還有什麼理由能讓他再回過頭來?”
“或許是糧……”
“就是糧草!”屋外走進來三個人,為首的正是高挑年輕的韓十二郎,“學生參見指揮使、小國公。”
“看來都得知了消息了。”
良鄉周知縣頗為緊張,“怎麼還成真了!”
“學生有一個問題還想請教指揮使。”
“說。”
“指揮使覺得,有沒有可能小王子是撤兵?”
“撤兵?”石奉回想了一下,他是遠遠的見過達延汗的,“……為何這麼問?”
“因為在學生看來,韃靼軍贏麵極小,此時撤兵才是上上之策。糧草雖然可能是原因之一,但退兵也是。”
如果從這個角度去思考,石奉隻能搖頭了,“小王子征瓦剌,犯大明,十幾年來征戰千裡,蒙古幾乎為其統一,這種人物,現如今還有五萬兵馬,你叫他承認自己的失敗?這如何能做到?”
這種當世梟雄,都是自信心極強的人物,暫時的困境並不會嚇到他們。這才哪兒到哪兒,就想叫人家承認自己失敗,靠什麼?靠嘴嗎?
“那麼就是糧草!按照陛下旨意,京畿各地都以護糧為先,雖說還是有糧食被其所搶,但那是五萬多人、三萬多匹馬,糧草供應不暢,他如何攻打京師?”
“不管因為什麼,小王子已經指向良鄉,此戰,艱難。”
石奉報仇心切,但聽到小王子領了全部人馬,他也有些憂慮,
“既然艱難,那就如實上奏,求援!”
周知縣也在旁應和,“是啊,五萬韃靼兵馬,僅憑良鄉一縣之民,如何能守住?”
“何處的援兵?”
韓十二郎說:“若我們打得堅韌,就會有援兵!”
“何意?”
“小王子此時的局麵是殊死一搏,可若是再一次戰事不順,他無論如何都得退兵,隻要他無力再威脅京師,到那時就有援兵了。”
石奉眼睛一亮,第一次重視起眼前這個不滿二十歲的少年。
“你叫韓十二郎?”
邊上的嶽建庭解釋了一句,“指揮使有所不知,十二郎是軍學院次次都第一的學生。”
韓十二郎謙虛的頷首。
他們不需要打贏,他們隻需要拖住。
即便拖不住,小王子在這裡耽擱的太久,而朝廷之兵一旦到來,他也免不了一場失敗。
“指揮使、小國公,咱們若真能拖住小王子,則不僅指揮使和小國公之前的罪責可以免除,甚至還能立有新功。”
石奉不僅僅是立功的問題,他還有很多兄弟死在了韃靼人手裡。
“我們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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