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安王撇了撇磨得透亮的刀,死亡有一種特彆的功能,它能讓發熱的腦子很快涼下來。
駱承林很滿意,這一招真是屢試不爽,除了幾個硬骨頭,大部分人都難以承受這份恐懼。
“來人。”
“屬下在。”
“去開城門,放朔方鎮的兵馬入城。這些人都綁起來帶出去。”
“是。”
他回身走到門口之後偏頭向後加上一句,“包括慶王。”
“什麼?!”慶王頓時雙腿癱軟,“本王沒有跟隨安逆造反啊!!”
駱承林可不是什麼心懷慈悲之人,“錦衣衛在城裡已經很久了,慶王爺,你歸順安逆,多次三呼萬歲,這一點,不是假吧?”
這就是大罪。
有人謀反,你應該跟他不惜一切代價拚殺,就像薑漢、楊英那樣,這是應當的動作,而不是跟著一起喊皇上。
“慶王爺叫安逆為陛下的時候,不知道又要怎麼稱呼京裡的陛下?”
慶王真是倒黴,偏偏這一點他無法反駁,隻是因著求生的本能,一直辯解說:“上差!本王是被逼無奈,絕無造反之意,這一切都是安逆所為啊!”
沒有用的。
這些個王爺,隻要涉及謀反的,都活不了。
尤其現在的皇帝已經不是原來的朱厚照。他現在缺得就是殺宗藩的理由,謀反是絕對說得過去的。
留著一個慶王有什麼用?寧夏兩個王爺一宰,少說三十萬畝的土地絕對空得出來,而且以後上下都會老實很多。
倒是安化王看得清楚,他放肆說道:“不要再傻了!你以為這樣,那個小皇帝就會饒過你嗎?”
慶王聽他聲音有一種歇斯底裡般的憤怒,平生第一次破口大罵他,“這一切便是因為你!你這個背棄祖宗、不忠不孝的無恥之徒!便是在我慶王一脈,你也是偏支的郡王,皇上乃先帝嫡子,你有何臉麵,竟敢自稱為帝!太祖皇帝若是知道有你這麼個不肖子孫,也定會立馬將你打殺!”
“那也比你這個窩囊廢強!”
“好了!”駱承林真不想聽這兩個廢物在這裡瞎罵,“誰再多嘴,勞資殺了他!”
這是錦衣衛的經驗,他們遇到過的,嫌犯裝作在互罵,其實是在傳遞些暗語,所以說駱承林才不讓他們相互講話。
但安化王其實也奇怪的,“鎮城並未失,朔方兵馬也沒有攻入城中,你們……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這一點駱承林不介意告訴他,他勾著嘴角說道:“你以為你在寧夏做得事京裡什麼都不知道嗎?平日裡為人狂妄、做事更加不安分,養了隻破鳥,天天聽個畜生叫你老天子,你還能做得再明顯一點嗎……真當錦衣衛是個擺設。”
慶王更加生氣,原來這一切早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如此愚蠢至極之人竟然還敢起兵!這不是老天爺要亡安化王,是要亡他呀!他真是給害慘了。
“陛下鬥文臣、敗韃靼,掌控朝堂、宣威海上。其心計手段,豈是你一個小小的郡王所能比擬,就憑你還要清君側,真是癡人說夢。也不怕告訴你,你派出去的那路兵馬,應該已經敗了。”
安化王不甘的抬頭。
但駱承林澤則說了句殺人誅心的話,“楊述,那個你信任的護衛,他已經將消息遞給了陝西巡撫。”
這個名字讓他的瞳孔瞬間放大,如果楊述有問題的話……那他這裡沒有任何秘密。
這就是錦衣衛,這就是正德皇帝對他的手段。
“所以……所以朔方鎮的兵馬才會這麼快的抵達。”
這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有一點聰明勁,但不多。”
安化王隻覺雙腿癱軟,渾身冰涼,他從未恐懼過的,但現在有。
京師的天子什麼都知道,但就這樣一步步看著他做完這一切,這意思就是必定要殺他!
隻可惜現在明白,一切都已經晚了。
王府之外,仇鉞也騎著馬趕到這裡,他入城的時候已經聽說了,錦衣衛在城內已經打下了王府。
馬蹄撞擊石板路麵,發出噠噠噠的聲音,仇鉞側後,屬將過來說道:“末將已經問過了,錦衣衛奉旨潛伏於鎮城之中,皇上,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好了。”
仇鉞略有失望,主要是最大的功勞沒了,這一點有些傷。
原本得不到也無所謂,可快到嘴的鴨子飛了,任誰也會在心裡上有些落差。
“知道了。到最後,還是什麼都沒翻出陛下的手掌心。”
仇鉞還沒見過皇帝。
到現在為止,他所有關於皇帝的概念都是聽聞的,那些事當然不假,皇帝確實很厲害,所以他很想見。
“走,我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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