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最近下點兒功夫,盯一盯這八鎮裡的情況。”
“是!”
……
……
翌日。
張璁到楊府遞上拜帖,請見楊一清。
楊閣老對他有提點之恩,陝西巡撫王廷相也是因為楊閣老才全力配合他,所以這一趟他是要來的。
“見了陛下了?”
“見了。”
“封賞不淺啊。”
“下官也是運氣好罷了。”
“運氣好?”
張璁坐在偏手處,說道:“陛下對下官恩賞重到令人側目,無非是要告訴眾臣,清理軍屯一事至關重要,辦得好重重有賞,辦不好那就隻能罰了。”
楊一清不禁點點頭,這個一年前還是知縣的家夥,倒是有些政治敏感性。
“陛下把整個朝廷都壓了上去,八個人、八個鎮,老夫領得是固原鎮,西北三邊嘛之一嘛,老熟人多,好辦事。”
“有子衡王廷相字)在,閣老可以放心。”
“老夫比你樂觀一點,倒不覺得剩餘八鎮清屯會有多大的問題。自安化王造反一事過後,各鎮總兵、副總兵都對轄地藩王加強了防範,就是有人成心作亂,最近也得夾著尾巴,誰也不想成為第二個薑漢,至少到王府赴宴便不會有人去了。況且,近來京裡的事你應該也有所耳聞。”
“閣老是指嚴嵩和李夢陽相爭之事。”
“不錯。朝廷正躍躍欲試要追究藩王過錯,難道還有誰要以身試法?”
這兩者之間有一些相互配合的味道。
要說不是皇帝故意營造的這番局麵,他們誰也不信。
“陛下真乃人傑也。”
楊一清說:“你我為臣,為的就是這一天,去除弊病,中興大明,指日可期矣。秉用,此番你升任右副都禦史,之後可有打算?”
“下官聽聖命而行。”
“老夫問的是你,你有何打算?”楊一清提點了他一句,“聖意為何,京裡大小官員都在抓,卻說最近這嚴李之爭,多數人認為陛下是要和宗藩算賬,於是一股腦的全去附和李夢陽,但奏疏到了宮裡都被留中。再加上嚴惟中本就是陛下親信。因而現在的聖意,許多人便也不明了了。”
“下官以為陛下革舊迎新之意還是堅決的。”
楊一清若有所思,嚴嵩那個人是不會違逆聖意的,所以這個事情應該有些隱情。
“秉用先回吧,這一趟也辛苦了。”
張璁拱了拱手,沒再說其他的話。
之後兩天,他又分彆去拜訪了章懋和毛澄,這兩位都是比較剛正的儒生,與他說的都是場麵話,所以也沒什麼要緊。
事實上,首揆的眼光還是比他要好的。
十一月中旬的時候,朝堂上因為遼王奏疏有了動靜,遼王積極響應了朝廷的清屯旨意,退還了王府所侵占的民田,到月底時,肅王也遵旨而行。
朝廷也遵照承諾,過往之罪不咎,並下旨意肅王、遼王入京覲見。
有了兩王做了榜樣,其他的王府和宗室再裝無辜也就沒意思了。
因而在清屯方麵,來自王府的阻力已經不大。
不過張璁知道,王府所占軍屯隻是一部分,而且王府更簡單,因為就那幾個目標,盯住了,他們就是再不滿意也沒辦法。
但問題在於邊軍各衛檢校官員本身,從指揮使到千戶、百戶、總旗……這些大大小小的官員都吸附在這個犯罪鏈條上。
而寧夏鎮之所以順利,是因為一個安化王謀逆,這樣的人被殺了不少,隻要見了血,就能震懾住剩餘的人,可其餘八鎮並沒有這個過程。
張璁身在京師,一直關注著此事。
然而就在十二月初,京裡都在等各鎮消息的時候,京裡本身出事了!
謄黃右通政李夢陽,在京師之中於傍晚被人襲擊,當街打了一頓!!
這種事情是觸犯眾怒的,一時間滿朝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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