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有人說有個人左肩中了箭,此人正是孫雄,他害怕大出血而不敢拔出箭頭,隻一路奔跑,跑向先前那個讓他們此生都難以忘記的屋子。
啪!
木門被一隻血手推開,門上的積雪落在地上,而裡麵,空空蕩蕩。
“金子呢?!”
這一幕仿佛在孫雄的胸口插上了箭。
不會的,不會的,難道被柳、陳二人帶著走了?
“找找,找找!”
孫雄忍著左肩的巨痛,在屋裡繞了一整圈,在他萬分絕望之時,陳大疤也滿臉黑灰的走了進來。
要命的時候還同時趕往這裡,這或許就叫心有靈犀。
“怎麼空了?”
孫雄歪歪扭扭的從裡麵走出來,陰狠說道:“一定是柳忠,一定是他暗中派人轉移了。他現在人在哪裡?!”
“他說他去抵擋官軍一會兒,讓我回來趕緊把金子帶上,他知道有個暗道。”陳大疤一想不對,“壞了,金子不在了,他肯定自己獨自跑了!”
嘭!!
“大帥不好了,那個楊尚義帶人殺了進來!”
陳大疤和孫雄頓時心神俱裂。
“先逃出去!逃出去再找柳賭狗算賬!!”
騰驤左衛的左洞一直都跟著柳忠,這個孬種原來和他在城樓上拚殺了一會兒,看著豪氣衝天,沒想到半路發現不敵,便讓自己的部下用命替他拖著時間,自己溜了。
左洞知道他是頭目,這種功勞怎麼會聽其逃跑?所以他也分了兵,隻領了三十人一路追擊。
這三十人都是他最得力的屬下,個個都身高七尺,驍勇善戰,其中還有人會使雙刀這種絕技,亂軍往往三倍於他們而不敵。
左洞自己則使一柄鋼刀,不殺人時扛在肩頭,看著極為囂張。
他們一路追到一處相對大的一戶宅院,門上著鎖,進不去,他一個眼神,身後出來幾人,相互之間很熟練的配合著,一人踩一人抬,直接就翻了進去。
這樣一連進去七人,裡麵慘叫聲響了一會兒,之後門就開了。
“乾得不錯。”左洞誇獎道。
“人在裡麵!有人往裡邊兒逃。”
下幾個階梯,這路人馬順著地上的血跡往右繞開麵前的堂屋而向後院追去,或許是追得太急,從邊上的小道露出腦袋時,忽然聽到破空聲。
左洞目色一凜,“小心箭!射手在正前方。”
“我來!”
這兩個字是兩個人同時說出,三十人本是一隊,馬上就有兩人從後麵快幾步走到左洞兩邊,彎弓、瞄準!
另一邊,柳忠一腳踹開自己的一名副手,“沒用的東西,老子來射!”
結果他剛定睛,卻是見到空中兩支箭羽飛了過來!
這其實就是一刹那,嚇得他差點尿了褲子!
咣當!!
是他的帽子落地了!
“媽的!怎麼出來個個頭矮的?我瞄得腦袋!”
雖然沒射中,但敵人嚇得不輕,左洞也不會浪費這點兒時間,“左右兩側各八人,剩餘人往後繞,看看這房子有沒有後門。”
鐵甲撞擊在一起的聲音很清脆,和腳步聲一起越來越重。
柳忠命人堵著門,自己則去側邊把一個放著靈位的長條桌子全部推開,這裡有處地道,不然他才不會在遷西留這麼久。
“彆動!”
正在他彎腰時,忽然脖子上有一道冰涼的感覺。
柳忠身形定住,他知道自己身後是誰,“蔣袍子,你要乾什麼?”
“朝廷的禁軍太厲害了,我們就算跑出去也跑不了多遠。這趟路,老蔣我跟你走到頭了,想活路,隻能學學東勝左衛那些人的辦法了。反正兄弟們為你賣命了這麼久,你就用你這顆人頭,保我們一命吧!”
“叛徒!給我殺了他!”
“弟兄們都彆動!京師的禁軍就在外麵,殺了我,你們都活不了。反而殺了他,我們棄暗投明才有活得可能。”
說著他的刀離那脖子由近了一分,“開門!”
門口的幾個兵有些猶豫。
他又喊了一聲,“開門!難道你們覺得你們能守得住?”
左洞在屋外聽得清清楚楚,看到門露了縫,他和他的人直接撞門而入。
亂兵們慌了神全都圍在蔣袍子身邊,蔣袍子換上笑臉,“禁軍大人,此人就是叛賊頭目柳忠,他脅迫我們隨其起事,但我們心中還是願意效忠朝廷!”
左洞是右手拿刀,他用左手招了招,“願意改邪歸正還是識相的,你將他帶過來。”
“哎,是!”
蔣袍子就這樣壓著柳忠,手上也用了不少力氣,他心中害怕,但還是一點一點的往前走,到差不多一丈時候停下。
“再來點兒。”
“是。”
蔣袍子繼續往前,麵色帶著些戒備,不過動作很老實,生怕引起誤會,那就慘了。
左洞也笑了,某個時刻他手腕很細微的翻了下,刀調整了角度,隨後就是刷一下的滑過。
蔣袍子隻來得及喊一聲‘啊’,但是沒喊完,腦袋就已經在地上了,兩顆人頭。
屋子裡血注噴湧,剩餘的亂兵紛紛撿起自己的武器,擺出防禦架勢。
“關上門。”左洞頭也不回的吩咐,自己則拎刀繼續往前,並頗有些冷酷的說道:“叛徒,不值得原諒。”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