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那一擊本就消耗了眾人不少體力,尤其是再加上此處的高溫難耐,更是讓他們無心交談,到了最後隻能聽見一道道粗重的喘氣聲。
而就在這段時間裡又有幾人承受不住,兩眼一黑暈了過去,然後徑直陷入了地麵的黢黑之中。
不過眾人仿佛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麵,隻是淡淡掃視一眼便轉過頭來。唯有初次見到此種狀況的呂純一副沒見過世麵的樣子,兩隻眼睛瞪得都快落到了地上。
若不是胖子之前說過此處地麵最多隻能挖下三寸距離,他都恨不得動手看看這些人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可是比起這個,更讓呂純感到匪夷所思的,是那名使刀男子。
按理來說,這使刀男子的傷勢比起那些暈倒之人要嚴重不少,早就該被送出了這片空間。可他偏偏好似被人遺忘了一般,自從剛剛受到重創就一直留在此處。
也許是看出了呂純心中疑惑,旁邊的林子岱突然開口說道:“呂兄,你可還記得那位鶴發前輩的話?”
“林兄指的是哪句?”
“一旦你們陷入不良狀況,這法陣當中的規則之力都會將你們傳送出來,它完全不會對你們的生命造成半點威脅!”
“這句啊…我當然記得,怎麼了?”
“問題就在此處了,那前輩說的‘陷入’不良狀況這一句中,這‘陷入’一詞指的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而前輩說的‘它’完全不會對生命造成威脅這一句中,又特地在‘它’字上加強了語氣,想必是應該為了強調此事。”林子岱為呂純仔細地解釋道。
呂純雖然資質尋常,但他卻是不傻,畢竟沒有那個癡傻之人能私下煉製出“升仙丸”來,哪怕這不是什麼正經東西。所以稍一思索,他便想明白了林子岱要告訴自己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說…這法陣隻會將高溫所傷之人傳送出去,而對打鬥受傷者是置之不理的?”
“沒錯,所以這場試煉表麵上看是在訓練咱們的耐力,但我個人覺得它是…”說到此處,林子岱看了一眼呂純,動了動嘴唇,猶豫片刻才繼續道,“它是為了淘汰,不…應該說是除掉弱者…”
言罷,林子岱歎了口氣,便默不作聲起來。
而聽說此言的呂純忽然覺得右眼皮狂跳起來,每個人眼裡都湧出了無限殺氣!
爐鼎外,北峰峰主正與那東峰峰主雙目微合,盤膝對坐。
忽然,隻聽那爐鼎當中傳來了一聲悶響,然後便見爐鼎上方噴出了一道白練來。這道白練約莫三丈有餘,經久不散,竟將鼎身熏得潮濕了幾分。
感受到此種異象,那東峰峰主挑了挑眉毛,便長吐口氣睜眼看了過去,一邊問向了對麵的北峰峰主:“老趙,你倒是坐的踏實,也不擔心擔心你的寶貝!”
北峰峰主連眼皮都沒抬,隻是淡淡回應道:“一群後生,能折騰出什麼浪花來?”
東峰峰主聞言捋著白須哈哈笑道:“老趙啊老趙,雖然這些人與北峰無緣,但怎麼說也是玉壺宗的弟子,還希望你能手下留情啊!”
北峰峰主聽到這話倒是不樂意了,直接雙手一拍膝蓋站了起來:“白老頭,你看我是那小心眼兒的人嗎?實話告訴你吧…這次試煉前明遠老祖曾經囑咐過我,讓我儘可能控製一下人數,不然你以為我願意用我那寶貝作為誘餌?”
“原來如此…怪不得我從未沒聽說,你這爐鼎當中還有什麼信物!”東峰峰主聞言眼睛一亮,笑眯眯道。
北峰峰主沒再此話題上多做糾纏,隻是負手而立淡淡說道:“那小子的波濤劍訣還算不錯,到時候先將他扔到南峰磨煉磨煉,等過些日子那施家丫頭來時,也能互相有個照應…”
然後他未等東峰峰主回話,便掐了掐手指計算了一下時間,道:“估計時間應該差不多了…”
北峰峰主話音未落,便見從爐鼎落處了一道人影來,此人麵色豔紅,渾身發燙,好似一個火炭一般。
“對了,我還有事要先回北峰一趟,這些後生的事情就交給你來處理吧…”北峰峰主留下這一句話,便消失在了東峰峰主麵前。
“老趙…哎…”東峰峰主剛要開口卻隻能看見這人的一道背影,也是笑罵一聲:“這個懶鬼…”
說完,他便走到了那位被淘汰的弟子麵前,將他們體內的暑氣去除,然後又喚來了幾名弟子將他們護送到山下去了…
也許是漸漸適應了爐鼎中的溫度,承受不住昏厥的人數也是越來越少。隨著時間流逝,爐鼎當中的人數也開始穩定下來,再也沒有人因為高溫被傳送出去。
“可惡!那兩個糟老頭子是不是在耍我?究竟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因為爐鼎當中又悶又熱,讓人感覺十分壓抑,終於有人忍受不住爆發起來,破口大罵道。
“抱怨什麼?不想待就滾出去,少在那裡惹人心煩!”他身旁的那位男子本來就被熱的腦子嗡嗡作響,此時聽到這人吵嚷起來,也是十分不爽,瞪著布滿血絲的一雙眼睛低吼道。
“老子抱怨老子的!你算老幾,竟然管你老子閒事!”先前那人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此時被人一嗆,也是徹底爆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