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天色漸暗,房屋中的景象已經逐漸模糊。雖然一盞油燈就在自己身前桌上,呂純卻不能將其引燃。畢竟門外經常有人經過,他可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蹤。
想到雲浪差不多就要歸來,他也猶豫著今日是否暫時退去,等到明天得到機會時再來尋找線索。
可就在他背向房間準備離開時,身後卻忽然傳來了一道翻動紙張的聲音…
雖然這道聲音十分輕微,但卻聽得呂純一陣炸毛,畢竟此處除了他外再無半個人影,而且這裡門窗又關得嚴實,完全不可能是有風吹動,難道說…屋中有自己看不見的東西存在?
呂純受驚不小,但是卻不敢大聲驚呼,隻能兩指捏著牛毫銀針當做武器指向屋中,看起來十分滑稽。
“誰…誰在那?”呂純對著空蕩蕩的房間開口試探一句,可回答自己的卻是一陣沉默。
對峙了幾個呼吸,呂純的慌張淡去了許多,大腦也再次運作起來,他看了眼手中的銀針,腦海中忽然冒出了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該不會是這林子岱已經化作了鬼魂了吧?
於是他咬了咬牙緩緩地向著房中走去,喃喃道:“冤有頭債有主,林兄你若是有什麼心願未了儘管吩咐便是,希望看在你我相識一場的份上,不要來折磨我啊!”
他一邊說著一邊來到房中,話音剛落目光卻瞥見了地麵上的一頁紙張,麵色也是惱怒起來:“那個小王八蛋,東西也不放得整齊一些,嚇死老子了!”
呂純一邊罵著,一邊將落在地上的那頁紙撿了起來,就要放回桌上。
可他將目光落到下麵那頁紙的時候,眉頭卻是再次蹙起。他將這頁紙張帶到窗前,借助著外麵的光亮仔細端詳了一陣,卻是忍不住喃喃自語道:“咦?這字跡…怎麼越看越像是那呆子林的?”
他又簡單翻看了一下其他紙張,發現上麵的字跡完全不同,也是更加確認了心中的想法,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回來。
“苦參、陸英、生地、安息香…這是什麼稀奇古怪的藥方?呆子林什麼時候還搞起混搭風格了?”呂純大概掃視了一眼這張藥方,發現上麵洋洋灑灑寫了不少藥材名稱,隻是這些藥材藥性各異,甚至兩兩相衝,實在是看不出所以然來。
對於藥方林子岱從來都是標記得十分謹慎,所以眼前這莫名其妙的藥方完全不符合林子岱的行事作風,呂純也嘗試著將這些藥材按照藥性重新排序,卻也沒有發現這些藥材名字構成了什麼藏頭藏尾的字眼。
呂純想儘了各種方法,卻也沒有發現任何不對之處,也是漸漸頭疼起來:“我說呆子林,我可沒心情和你破解啞謎,你就不能多給我留些線索嗎…”
想到此處,呂純突然微微一愣,剛剛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這莫名其妙的藥方吸引過去,竟然將這白色小蟲的事情給忽略掉了!既然林子岱不會做多餘的事情,那麼這二者之間一定有所關聯!
“這呆子林寫出這種奇怪的藥方,一定是想要告訴我什麼,而他也應該知道藏頭藏尾傳遞消息並不安全,隻能用一種我們二人知道的傳遞方式…”
呂純仔細摩挲了一下紙上,卻也沒有發現有任何藏針的跡象,也是淡淡搖頭:“在紙中埋針不像在身體裡那樣容易隱藏,隻要稍稍褶皺紙張便能發現異常之處,所以呆子林想告訴我的應該也不是埋針術…”
“既然如此,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呂純咽了口唾沫,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
林子岱的確對呂純傾囊相授,但最關鍵的一步卻是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原因就是呂純並非炁醫門人,體內沒有正炁存在,而唯一能讓呂純生出正炁的方法隻有一種,那就是“正炁根源”。
因為呂純體內沒有正炁,自然不能使出以正炁馭針的功法,但林子岱還是將種種心得體會完全告知,希望呂純能夠提前做好準備。
所以現在的呂純雖然無法掌握炁醫門的功法,卻能感受到正炁存在,也是深呼吸幾口氣將情緒平緩下來,探出手指感受起這藥方上的正炁變化。
“有了!”果然,就在呂純將手指放在某味藥材的名字上時,他的指尖上突然傳來了一種酥麻之感,而這正是那留在紙上的正炁產生排斥反應。
“苦參,安息香,五靈脂,老少年,元寶草,重樓…”呂純仔細找了一圈,卻僅在這六味藥材上發現了異常。
眼前這六味藥材的名字間隔不小,呂純倒是能很容易將其分辨出來,但是一旦涉及到具體字眼上,呂純便感覺漸漸吃力起來。
“雲浪師兄,您回來了…”正在呂純全神貫注地校正字眼時,遠處忽然傳來了一陣淡淡的話語聲。
“嗯,這邊狀況如何?”
“完全按照師兄的吩咐,沒有任何人來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