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如同懷抱一般甜美,狼贇已經沉浸其中,可這種感覺還沒持續多久,擁著他的雙手便輕輕將他推開。狼贇從溫暖而柔軟的夢中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冰冷而堅硬的地麵上。
狼贇自從加入玉壺宗後,心態便發生了不少變化,尤其是後來又見到了施雪雯這位優秀的女子,更是在潛移默化中開始移情彆戀。
一開始他是因為救命之情才對春芽兒漸生情愫,隻是時間的衝刷已經將愛意淡薄,剩下的也隻有了扭曲的感激。
他本以為自己為春芽治愈暗疾,便可以徹底斷絕了情分,卻沒想到春芽兒真的離自己遠去,他還是會感到傷悲。尤其是當他想到春芽兒竟然與自己有了一個孩子時,他心中的悲痛更是不能自已。
緣分已在過去紮根,又在時間中開花結果,隻可惜自己還未來得及收獲這份喜悅,卻已經陰陽兩隔。
因為這兩件凶案疑點重重,為了不錯過一點線索,屋中的擺設也是從未動過,尤其是聽說屋中最近經常有詭異的聲音傳來,更是再也沒有人敢踏入一步。
狼贇悲傷過度,昏迷了不少時間,雖然他早已經清醒了過來,卻也是渾渾噩噩呆坐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漸漸地,天色開始暗淡下來,狼贇的身影也融入到了黑暗之中,難分彼此。而就在夜色將這間屋子灌滿的刹那,一陣詭異的聲音忽然清晰起來。
“劈啪…劈啪…”這陣聲音十分清脆空靈,是言語難以形容。若是硬要舉個例子對比的話,它倒是有些類似木炭燃燒的聲音。
聽到這種聲音,狼贇也是徹底清醒了過來,他記得那店小二曾經對自己說過詭異的聲響,看來就應該是它了。
耳邊的聲音清晰無比,仿佛觸手可及,但每當他向著聲音之處尋去,才發現它又捉摸不清。
因為屋中光線實在暗淡,狼贇便點燃了桌上的油燈。油燈亮起,眼前景物終於清晰起來,隻是他看到地麵上的血跡斑駁,心中卻再次暗淡了幾分。
他急忙轉移視線向著其他地方看去,這才發現床上有著一個包裹,他湊到近前翻找起來,發現其中除了一些簡單的衣物外,倒也沒有任何稀奇之處。
這間房屋隻是一個單間,景物一眼就被儘收眼底,狼贇四周掃視了一圈卻也沒有發現哪裡有任何稀奇之處,目光又落回了眼前燈火搖曳的油燈上。
聽著耳邊的劈劈啪啪聲響,狼贇忽然記起,他當初領悟燭堃留給自己的血脈之術時曾經利用意識擴散感受到了那炭條跳動火星的聲音。
此時的他因為情緒複雜,隻顧著憑借雙眼查看眼前的狀況,竟然忘記了自己還有此種能力。於是,他便深呼吸幾次穩定好了情緒,放出意識觀察起四周來。
隻是他再次觀察一周,卻仍然沒有發現四處牆壁中有任何隱蔽空間。心中也是疑惑起來,畢竟他沒有在房中感受到半點詭異氣息,倒也不像是那店小二說的有冤魂索命。
換句話說,就算是那春芽兒的魂魄心存怨念,憑著她那溫柔性格,也絕對不會化成厲鬼留在此處為害人間。想到此處,他不由地低頭看去,眼神卻是忽然一亮。隻見在地上乾涸的血跡中,正有著一樣東西閃閃發光!
狼贇強忍著心痛走上前來,探手輕輕地撫摸著地上的血痕,隻是這血痕僅有薄薄一層,唯一能掩藏的怕是也隻有情深…
他用手指敲了敲此處地麵,結果果然如他想象的那般,地板之下傳來的是一陣空響。
此處地板排列緊密,單憑手指是不能將其撬開,狼贇隻能從身上取下了寶劍,將劍鋒稍稍插入縫隙然後沒用多少力氣便將地板撬了起來。
因為地麵上的血液順著縫隙滲入到了此處,所以地板才剛一翹起,便有一股濃厚的血腥鋪麵而來。不過這種味道卻沒有讓狼贇有絲毫動容,因為他的目光完全落在了血汙中的包裹上。
狼贇小心翼翼打開包裹,發覺其中有著一枚桃核大小的赤紅晶體與一個信封。隻是這信封已經被鮮血浸泡大半,洇掉了不少內容。
狼贇沒有急著看那赤紅晶體,而是將有些潮濕的信封裡麵的文字取了出來,一張一張地鋪在了油燈下,這些文字原來是春芽兒的日記。
隻是當他看清了其上的字眼時,眼中卻是無比震驚,心中更是生出濃濃的自責來。
原來這春芽兒的身份並不簡單,她其實是燭九陰一族的族人,隻是因為她看不慣族人行事凶殘,才趁著之前的大亂逃了出來,隱居在了這個小山村中。
春芽兒本來身子虛弱,再加上這東方大陸靈氣稀薄,更是讓她十分難捱,所以才一直狀況不佳。
至於燭堃,他其實是春芽兒的大哥,因為不忍心春芽兒如此痛苦,便將她暫時留在了此處,自己經常外出尋找回家的道路,希望將她早日帶回族中。
一開始春芽兒的性格十分陰鬱已經準備自暴自棄,可經過了與小山村的人類的相處後,她發現人類雖然壽命短暫,生活疾苦,卻又開朗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