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鬼村中的汙濁並不是簡單的汙垢,而是一些留在此處的魂魄殘餘。
它們之所以留在此處,是因為本來的魂體已經魂飛魄散再無任何依靠。而這些原本就是負麵能量的魂魄殘餘,在失去魂體之後便聚集成了陰魂邪魄,積累沉澱在野鬼村中。
烏凡按照村長的指示,從房屋當中取來搜魂鼓,才將野鬼村清理大半。所以這突然而來的咚咚響聲,他自然不會陌生。
探頭看去,他隻見那黑影披風一甩,竟然又生出了一隻手來,而這隻手中搖晃著的正是昨夜消失不見的搜魂鼓。
“搜魂鼓搖定塵埃,黑白兩色做對白,從此不聞三界事,與我同曲登戲台!”
黑影一邊搖晃著手上的搜魂鼓,一邊在口中念念有詞,而後就見一片黑雲從那撥浪鼓的鼓柄當中噴射出來,瞬間將二者身影沒入其中。
就在這片黑雲出現的刹那,石磨鬼的麵色也變得難看起來,身上的毫光更是淡薄了幾分。
“怪不得…怪不得老仙會覺得如此熟悉…原來是它們!原來是它們!”黑影話音剛落,老仙便倒吸了一口涼氣,驚呼道。
“它們?它們是誰?”感受到手中鐵棍上的顫抖傳來,烏凡急忙問道。
“它們…就是那野鬼村中的戲班子!”老仙顫聲道。
當初枯槁老仙為了保命,曾誤打誤撞混入了這個戲班子,又成為了“師徒鬥惡鬼”中那“惡鬼”這挨打角色,吃了不少苦頭。好在後來烏凡來時誤打誤撞攪亂了這場戲,才讓老仙得到機會逃了出來。
烏凡來到此處,並沒有見到戲台存在。若不是老仙記起了當初的皮肉之苦提及此事,烏凡幾乎都快忘了這野鬼村本來有過一個戲台。
聽過老仙的解釋,烏凡也是有些哭笑不得,怪不得老仙一直念叨著這塊破布眼熟,原來它就是拖著花花綠綠的戲台的那塊台布!
“小子…看來這次是老仙連累你了…”老仙語氣有些沮喪。
“此話怎講?”烏凡不解。
“唉…”老仙長歎一聲,說話也沒了底氣:“其實…老仙也是剛剛才想明白,原來這黑影口中的惡鬼不是在說你,而是說的老仙…”
聽老仙說,當初它躲在鐵棍中十分不舒坦,便趁著烏凡不備想要換個“容身之所”,而就在他“神遊”棍外之時,偶然聽到了一些事情。
原來老仙藏身的這根鐵棍雖然看上去普普通通,卻是這戲台的“頂梁柱”。因為老仙將其盜走,導致戲台失去支撐,沒過多久就垮塌下來…得知戲台失去了作用,禮殿也是受命要將戲班子一並解決,為了避免這些陰魂邪魄惹出事端!
總的來說,雖然老仙是出於無心之舉,但戲台的慘禍卻是它一手造成…
所以眼前的一切便解釋得通了,雖然老仙不清楚為何這戲班子還會存在,但從黑影的態度上可以看出,它們想要找的應該是老仙,為得就是報那“拆台”之仇!
“那…現在怎麼辦?”烏凡聞言一陣無語,但眼下也不是責怪老仙的時候,急忙問道。
“唉…雖然老仙不願承認,但在野鬼村中,無人是這戲班子的對手!待會兒等它過來,你就將這鐵棍交出去算了,沒準兒它們還能饒你一命…”老仙情緒有些失落。
“那你怎麼辦?”烏凡眉頭微蹙。
“放心,老仙隻要隱藏起來任何人都無法發覺,以後得到機會,我自然會想辦法逃出去的!”老仙故作輕鬆,半開玩笑道:“小子,你若是還有良心的話!可不要自己偷偷逃回凡間,將老仙獨自留在此處啊…”
…
那石磨鬼與戲班子的打鬥雖然沒多激烈,但二者散發出來的氣勢卻讓人膽戰心驚。
尤其是自從戲班子口中呼喝響起,周圍更是出現了一陣令人牙酸的咿咿呀呀哼響,好似那冤魂嚎哭。
“呃啊!”石磨鬼身上的毫光愈來愈弱,到了此刻終於消散得乾乾淨淨,然後就見他口中一口黑血噴出,整個人竟然瘦削了幾圈。
“你是怎麼做到的?為什麼你能破開我的防禦…”石磨鬼灰白的膚色隻剩蒼白,雙眼中滿是不敢相信。
“強人所難非吾願,本來解甲欲歸田!此道防禦明明是你自己卸下,與我何乾?”那黑影身形一端,停住了搜魂鼓,厲聲喝道。
“不可能…怎麼會…”石磨鬼聞言臉色一暗,剛剛他聽到這陣聲音時,不知為何會心生怯意,渾身再也使不出半點力氣!也正是如此,才被這黑影鑽了空子。
尤其是現在,他麵對著黑影,竟不知為何,再也生不出半點鬥誌來。
“以德報德,以怨報怨,既然你沒有向我出手,我…便給你一個機會!”這黑影一甩披風,威風凜凜道:“所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我見你的身子骨如此硬朗,可願成為我們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