酆都城外,排著一道望不到邊際的長隊,它就好像是一條蠕蟲,時不時地向前挪動幾分。
酆都門口一旁擺著一張桌子,桌上僅有一紙,一筆,一茶杯。而在那茶杯邊沿,正坐著一個口中念念有詞的青色小鬼,而那桌上的紙筆,便是在它手中。
“前途無量,切莫停留…下一個下一個!前途無量,切莫停留…”茶杯鬼連眼皮都沒有多抬一下,隻是從頭到尾重複著這兩句話,手中紙筆翻飛。
“下一個下一個…抓緊時間,彆站著不動!”茶杯鬼正在忙碌關頭,忽然感覺到不遠處有一道身影久久未動,也是急忙催促一聲,“來人,去為那迷路的家夥指引迷津!”
話音一落,便不知從哪出現了兩道身影,一左一右落到了來人麵前:“新來的,這邊請吧!”
青舍按照隊長的提醒來到此處,卻見到茶杯鬼正在忙碌,也沒好意思打擾,卻沒想到茶杯鬼連看也未看自己便開口攆人,也是急忙解釋:“二位,我是來找茶杯鬼的!”
“茶杯鬼大人正在公事,閒雜人等不得打擾!”此處二位麵貼黑紙,倒是看不清麵容,唯有聲音冷冷冰冰。
“我隻是問句話便走。”青舍有些焦急,就要撥開二人向前擠去。
“茶杯鬼大人正在公事,閒雜人等不得打擾!”這兩個家夥又是冷聲一句,然後雙臂化作黑鞭,就要將青舍纏繞起來。
此刻茶杯鬼恰好一筆落儘,也是抽空抬眼瞥了過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誰如此執著,然後卻發覺眼前這張麵孔竟然有些眼熟。
作為戶殿的登記官,茶杯鬼每天見過的麵容不計其數,但唯獨有幾張麵孔,讓它不得不記憶清晰。
“哎喲!太…”茶杯鬼險些從邊沿上栽下去,急忙將隨後的半截話語咽下,“你們兩個休得無禮!快來暫替我一些時間!”
二人見到茶杯鬼麵色緊張,也是一陣狐疑,但聽到前者吩咐還是急忙接過了茶杯鬼的工作登記起來,隻是速度照比前者要慢了許多。
“請隨我來。”茶杯鬼四處看了看,然後帶著青舍來到了稍遠的隱蔽位置,這才躬身行禮道:“茶杯鬼拜見太陰王!”
“咱們也算是半個熟人,不必多禮。”這茶杯鬼本來形容嬌小,稍一行禮竟然又短了幾分,青舍索性雙膝一盤坐在了地上,溝通起來倒也方便了許多。
“太陰王,那白紙麵具你怎麼沒有戴上?”
這白紙麵具是老殿主織父王為青舍準備,為得就是遮擋住青舍的稚嫩麵容,增添一分神秘氣息。換種說法,摘下白紙麵具青舍隻能是青舍,但隻有戴上了麵具他是太陰王。
聞言,青舍將白紙麵具從懷中探出了一個角:“我隻是覺得戴上白紙麵具太過招搖,還是這樣行起事來比較方便,不會引人注目。”
茶杯鬼一時語塞,竟然無言反駁,隻能壓低了聲音道:“太陰王,你可知道其餘五殿為何如何安靜?”
青舍知道茶杯鬼說的是什麼意思,微微點頭:“我聽說是因為事務繁忙。”
“這隻不過是搪塞之言罷了!”茶杯鬼搖了搖頭。
按照以往的狀況,無論是哪一殿更換殿主,這新舊殿主都會在鬼帝殿集合起來互相熟絡一番,但是自從青舍上任,不僅鬼帝那邊大門緊閉,就連其餘五殿殿主的身影他也沒能見到。
“難道是因為鬼帝對我存在懷疑?”青舍緊張道。
“鬼帝他隻是單純不在此處罷了,而且有關此事鬼帝已經默許老殿主做主,所以太陰王大可不必擔心!”茶杯鬼連忙解釋道,“其實這件事情與其餘五殿…應該說是四殿的殿主有關!”
“願聞其詳…”
“在您之前,無論是哪殿殿主都是從低穀出來,所以無論是誰當上殿主都不奇怪。但您好像是憑空而降,讓人無法看得分明!所以這其餘四位殿主表麵上說為了六殿和睦不來打擾,實際上是要尋個時機探探你的底細!”
茶杯鬼還說,這六殿之前曾經出現過一場大亂,損失了三名殿主。而新上任的幾名殿主因為此種原因關係緊密,所以才很排斥這個“幸運”的外人。
“沒想到還有這種事情…”青舍眉頭一皺,這些日子以來他一直在整理資料,連大殿都沒有出過半步,倒是並不知情。
“所以太陰王,這白紙麵具你還是戴上為妙…畢竟鬼帝還不一定什麼時候回來,你隻能靠它帶來的神秘感拖延一些時間!”茶杯鬼道。
“你為什麼幫我?”青舍有些費解,畢竟眼前這茶杯鬼可是戶殿手下。
“不瞞太陰王,我其實另有所圖…”茶杯鬼麵色變了變,終於道出了實情,“我之所以如此,實際上是為了青鬼王…”
“你說的可是禮殿殿主青鬼王?”青舍一愣,他隱約記得青鬼王是那禮殿殿主,可是戶殿的茶杯鬼為何會與禮殿扯上關係?
“不錯…”茶杯鬼麵色一陣失落,“青鬼王大人曾經對我恩重如山,如今禮殿受人排擠我自然不忍視而不見!但是我勢單力薄實在有心無力,其餘四殿殿主又指望不上,後來好不容易老殿主才答應我能幫忙,但是…”
青舍不知道織父王的事情茶杯鬼是否知曉,但他卻沒有多說,隻是開口道:“這件事我要如何才能幫得上你?”
茶杯鬼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太陰王,您…您是說要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