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那條藤蔓纏繞的小路,黑小花總覺得其中隱藏著某種鬼魅妖邪,正在向自己張牙舞爪,等待著自己獻上性命。
既然孟遠、孟山二人主動“阻攔”,黑小花當然不會不識趣,毫不猶豫地向著那條光明大道走去。
“小花哥哥!等下!”可他還沒走出幾步,就被蓉兒扯住了衣服,“讓蓉兒帶你過去吧!”
“老三!你是想害了這位貴客不成?”孟遠低喝一句,跳上前來,“這光華橋的規矩你也不是不知道,最忌諱的就是結伴而行!”
“蓉兒是想為小花哥哥引路,又沒說與小花哥哥一起過去!”蓉兒明顯有些不悅。
“咳咳,老三息怒…”孟山笑嗬嗬地湊了過來,“我與大哥是因為擔心小花兄弟,才會決定讓小花兄弟先打頭陣!萬一小花兄弟連這光華橋都無法通行,那我們也能及時帶他原路返回不是?”
“唔…”蓉兒仔細想了一想,然後微微點頭沒再出聲,退到了一旁。
“小花兄弟,您先請吧!”安撫好了蓉兒,孟山笑著看向了黑小花,“路上小心!”
“哦…好。”除了有些刺眼,黑小花倒也不覺得這所謂的“光華橋”有什麼特殊之處,剛一答應下來,就急忙踏步向前。
見到黑小花走上了光華橋,孟山轉頭看了孟遠一眼,二人眼中俱是浮現出一抹戲謔的眼神。
外人雖然不知道,但他們最是明白光華橋的作用。
在很久之前,經常會有族人在進入鬥武場之後因為挫敗產生忌恨之心,下手再無分寸,險些引起群內自相殘殺,情節嚴重!
後來,為了避免這種事情再次發生,族中前輩便在一起商量起了對策,於是在通往鬥武場的通路上鋪開了這條光華橋。
所以這光華橋上的通透色彩並非為了裝飾,而是能洞穿人心!它可以將那些心誌不堅或者有歹意萌芽之人囚禁在光華橋上,視其心性惡劣程度,對其本身造成傷害,讓其在恢複正常之前,再也不能接近光華橋半步。
孟山見到這位麵相凶悍,一看就並非善類!所以隻要能利用光華橋讓蓉兒看清他的真麵目,之後如何處理這家夥還不是他們做主?
“大哥二哥,你們還在傻笑什麼,趕快跟上啊!”就在孟遠與孟山交換眼神暗自偷笑時,卻聽蓉兒發出了一聲催促,然後一個箭步衝向了光華橋。
“啊?”孟遠與孟山俱是一愣,向著對麵看去,隻見黑小花剛好邁下了光華橋,正在對著他們招手。
“老二!這是…什麼情況?”孟遠一臉的難以置信,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也不知道啊!”孟山眼中同樣滿是迷茫,暗道:難不成是光華橋出現了問題。
眼下黑小花已經到了對麵,他們也不敢耽擱,隻能一個接一個地急急忙忙衝向光華橋上。可就在他們剛剛來到光華橋上的瞬間,卻俱是胸口一痛,好似受到了雷擊一般。
“咦?大哥二哥你們怎麼了?麵色為何這麼難看?”見到從光華橋上下來的二位麵色發白,蓉兒一臉狐疑。
“老三不必緊張…咳咳…”孟山連咳幾聲,這才繼續道:“隻是今日出門采藥太過疲憊,稍稍懈怠了一些精神所致…”
“老三,你先帶小花兄弟去鬥武場那邊吧,我要與孟山在這稍歇一會兒!”
“哦,小花哥哥,那我們先走吧…”蓉兒倒是沒有任何懷疑,拉著黑小花轉身便走。
見到二人身影消失在拐角,麵帶笑容的孟遠忽然哇的一聲噴出一口淤血,身子也軟了下來。
剛剛孟山的話隻是借口,他們是因為對黑小花心中不滿產生了負麵情緒被光華橋窺透,才會遭遇此般狀況。
調息片刻,孟遠感受到體內的狀況恢複了許多,這才鬆了口氣站起身來:“老二,你可能看出這家夥是什麼來頭?”
孟山雖然晚孟遠一步踏上了光華橋,卻是先一步察覺到了身上的異常狀況,便急忙提醒了孟遠,所以受到的影響遠沒有孟遠那麼強烈。
聽到孟遠問話,閉目調息的孟山也一撐雙膝站起身來:“這家夥看上去平平無奇,體內也沒有半點氣勢存在,完全不像是什麼高人,我實在看不透他。”
孟遠微微頷首:“無妨!既然都到了鬥武場,還管他是不是高人作甚?待會兒一試便知!走吧!”
言罷,二人也向著鬥武場的方向趕去了。
…
“族長,藥材都已經分類好了,我這就帶人去將它們送入藥穀收藏。”
殿下,單膝跪著一位青衣男子,雖然此間殿中光線暗淡,此人胸口的彎鉤刺繡卻在綻放金光。
“元安啊,辛苦你了。”殿上斜倚著一位白發老者,雖然他看似懶散,身上卻散發著一種上位者的威嚴。
“不敢,這是我應儘的職責。”叫元安的男子身子低垂,將那胸口光澤掩去了幾分,“族長,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嗯…你們都下去吧!”那白發老者微微頷首,“元安,你先留下。”
等到眾人退去,白發老者的身上氣勢驟然消散,隻剩劇烈的咳嗽聲在大殿中此起彼伏。
“族長,您沒事吧?”半跪著的男子急忙起身來到白發老者身前,輕輕拍打著白發老者的後背,才讓大殿之中回歸安寧。
“元安啊,現在就剩你我二人了,還要叫得如此生分嗎?”白發老者嗔聲道。
“是,父親。”抬起頭來,這位元安正是之前那位中年男子。
“為父問你,關於族長繼承的事情,你考慮得怎麼樣了?”白發老者一副虛弱模樣,眼神中暗淡無光。
“這個…”中年男子一臉為難,“回父親,這件事情我還沒有考慮好…”
“考慮?這還有什麼好考慮的?”白發老者眉頭一豎,然後眯起了眼睛:“你是不是放不下那小丫頭?”
“是。”中年男子也沒有隱瞞。
“天天就知道圍著那小丫頭身邊轉,瞧你這點出息,可還有一點作為族長的威嚴?”白發老者恨鐵不成鋼道。
“所以我才說我沒有準備好嘛,父親。”中年男子咧嘴傻笑。
“哼!小丫頭長大早晚是要出嫁的!我看到時候你還怎麼辦?”白發老者一巴掌拍到了中年男子頭上,歪著鼻子笑罵道。
“父親多慮了,元安不能阻止小丫頭出嫁,卻能為她選到個可以像元安一樣愛護她的…混賬東西!”說著,中年男子忽然想到了什麼,竟然破口大罵起來。
“混賬東西?”白發老者一愣,“元安,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咳咳…沒什麼。”中年男子急忙擺手,“父親大人,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走?你走哪去?族長的事情你還沒有答應我…”白發老者氣若遊絲道。
“父親。”臨推門前,中年男子忽然停下了腳步,“下次您再想這樣時,記得提前把身上的酒氣去掉…”
“呃…”白發老者一個骨碌跳起身來,隻見他紅光滿麵,哪裡還有之前那種虛弱模樣?
“哪兒來的酒氣?嗅嗅…咦?好像還真有一點…元安這臭小子還真是敏銳,看來下次要換個對策了…”
白發老者腳下一探從桌下挑出個酒壺,單手在胳膊上一翻便海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