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經曆了城中之事,黃奇林總是覺得有人在尾隨自己,隻是因為城中氣氛實在熱鬨,又讓這種感覺十分模糊。
“老大,你說城中有安靜的地方,可我怎麼覺得哪裡都是一樣?”沿路左拐右拐,路上卻隻見人多,不見人少。
“嗯,是有點奇怪,又不是逢年過節的,城中為何這麼多人?”烏凡微微頷首,向著四處張望,“走,去那邊看看!”
經過某處攤位的時候,旁邊忽然響起了一陣交談聲。
“老趙?”
“錢老板?”
“哈哈哈,還真是老趙!”那錢老板身材臃腫,著一身赭紅袍,其上又有銅錢裝飾,倒是人如其名,“咱們可是有些年沒見了!”
“可不是嗎?錢老板這是要去哪裡發財啊?”老趙將身邊的凳子一擦,示意對方坐下。
“發什麼財,剛去郎中那討了幾副膏藥,順便活動活動。”錢老板拍著肚子道,“對了老趙,我記得你之前不是石匠嗎?怎麼賣起燒餅來了?”
“彆提了,還不是這英雄盟鬨的!”老趙瞧見四下無人,壓低了聲音道:“當年我為了賺錢攬了個大活,要去那邊建造庭院,誰知道庭院還沒等建成就出了這檔子事情,反倒欠了一屁股債…”
路人交談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三人並沒有在意,任由話語聲漸漸淡去。
“我說,這大白天的,你點個燈籠做什麼?也不怕人笑話!給我!”
“哎!你懂什麼!”見到對方搶奪燈籠,這人急忙將其換到了另外一邊,“我這叫增加陽火!”
“增加陽火?”那人聞言一笑,“大白天的你要增加什麼陽火,是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成?”
“什麼叫我做了虧心事?”提燈籠的有些不悅,“是我昨天夜裡回家的時候,不小心…路過了那間庭院!”
“哎喲!”看到對方指向,那人也是一驚,“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白日裡都沒人接近,還大晚上過去,是嫌命長了不成?”
“彆提了!”提燈籠的一臉鬱悶,“昨夜我喝酒太晚,害怕被家裡婆娘知道,想著從後門繞路,誰知道一時眼花看錯了路口,就越走越遠,繞到那裡去了…和你說話呢,你乾什麼去?”
“我去給你添支蠟燭…”
身側二人的話語聲拐向了另外一個方向,消失在了胡同之中。
聽到此種對話,烏凡的腳步有些遲疑。
“老大,你怎麼停了?”見到烏凡落後,緣樺急忙招呼。
“我找到了一個安靜之處…”烏凡笑道。
來到此處庭院,黃奇林心中的不安愈濃,而他剛剛的“釣魚”之舉,正是為了讓對方放鬆警惕。
而事實果然不出所料!
眼看著烏凡召出黑影與二人鬥成一團,雖然他這邊未落下風,但黃奇林心中卻是忐忑無比。
因為之前,他們在交流過往時,烏凡曾經提及過負麵能量的事情,所以黃奇林實在是忍不住心中懷疑。
看懂了黃奇林的意思,緣樺緊鎖眉頭,他與烏凡接觸的時間比黃奇林長不了多少,知道的東西也沒差太多。
想到此處緣樺忽然胸口憋悶,最了解烏凡的老騙子已經再也無法給出答案了。
“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黃奇林你先在這盯著,我去取來懾心!”鑼聲連綿,雖然其無形無色卻還是吵得緣樺目眩神迷,他匆忙在地上劃拉幾筆,就要起身離開。
懾心內蘊金光神威,若能以聲治聲,必然能從困局當中解脫。
可他才剛剛起身,還未走出幾步,就感覺身側一股巨力襲來,將他連同黃奇林一起捆紮在了旁邊石料之上。
那人身在遠處圍牆之上,正目光冷冷掃視著戰場。
察覺到二人看向自己,他開口說了些什麼,然後便身形一閃不見了蹤影。
雖然雙耳堵塞,但二人還是從此人的態度上感受到了警告意味。
若是放在平時,二人絕對不會如此輕易中招,隻是此刻的他們被擾亂了五感,和睜眼瞎沒什麼區彆。
本來失去聽力,交流就成困難,如今被束縛住了手腳,二人就算是想用文字交流也是無望。
…
“喬鑼!你那邊好了沒有,我快撐不住了!”這兩道黑影的速度本就不慢,又與自己一般壯碩,實在是讓他很難招架,如果不是仗著自身功法堅韌,隻怕他早就已經癱軟如泥。
“就好!就好!”喬鑼也是滿頭大汗,他已經將銅鑼敲得鏘鏘作響,卻還是無法影響對方半分,這種狀況他生平第一次遇到。
“我就不信了…”他的麵色凝重無比,強行安穩心神,然後一聲一聲將鑼響蔓延出去:“一聲鑼響驚六畜,二聲鑼響草木長;三聲鑼響倒日月,四聲鑼響震斷江;五聲鑼響咚咚咚,六聲鑼響鏘鏘鏘;七聲鑼響衝天響,紅霧溫暖黃泉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