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壓抑、生機淡薄,是烏凡來到此處的第一印象。可隻是轉眼工夫,眼前便有琳琅色彩滿目,琪花瑤草生香。
尤其是在一片“萬年燈”的璀璨光芒照射之下,還有一群彩蝶翩翩起舞,此般美滿好似一幅仙境繪圖,看得烏凡眼中異彩流連。
“真不知道你小子是怎麼混到玉壺宗裡去的,怎的一點眼力都沒有?”就在烏凡愣神之時,耳邊又響起一陣不悅的聲音。
烏凡將流連在外的目光收回,卻見江一卓正扛著把鋤頭瞪著自己。
“接著!”見到烏凡看來,江一卓毫不猶豫地將鋤頭丟了出去。
“嘶…”烏凡探手去接,卻感覺手腕之上酸痛無比,好似自己接來的並非鋤頭,而是石磨輪盤,讓他的雙臂險些斷掉。
見到烏凡能接住自己的鋤頭,江一卓眼中閃過一抹異色,然後擰起眉頭厲聲道:“哼!連一把鋤頭都接不穩…如果玉壺宗弟子都與你一般資質,覆滅倒也是理所當然!”
這柄鋤頭當中暗含劍氣,讓烏凡苦不堪言,但聽到江一卓這般話語,也隻能強忍著痛苦不敢出聲。
“去!給那邊鬆鬆土!”訓斥之後,江一卓指向了遠處吩咐道。
“遵命…”對方不僅是前輩,而且實力強悍,不管從哪方麵講烏凡都不得不順從。
在玉壺宗時,烏凡作為打雜弟子,砍柴鋤地都是日常任務。雖然現在許久未做,此種事情對他來說也並不陌生。
站直身子,放鬆雙臂,然後攥緊手柄將鋤頭高高舉過頭頂。
可就在鋤頭與地麵接觸的刹那,烏凡卻感覺手上的力道一頓,硬生生用鋤柄斜敲在了地上。
烏凡沒想到這鋤頭會如此不結實,就要將鋤刃接回鋤柄。可他瞪著兩隻眼睛尋找了好一會兒,卻連鋤刃的影子都沒有找到。
“笨小子!吾可是看著你呢!你彆想偷懶!”江一卓在一旁喝道。
“呃…”烏凡頓覺冤枉,“回前輩,晚輩沒有偷懶,是這鋤頭斷掉了…”
“哼!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江一卓走上前來,將鋤柄插在地上猛踩了幾腳,然後遞給了烏凡:“這不就結了?時間不多,你可要抓緊!”
看到眼前的狀況,烏凡的麵色有些為難:“晚輩一定會將任務完成,所以還請前輩不要再戲弄晚輩了…”
“戲弄?”江一卓眉頭一皺,“吾什麼時候戲弄你了?”
見到江一卓能將胡話說得一本正經,烏凡心中有苦卻是難言,直截了當道:“還請前輩歸還鋤刃,不要再為難晚輩了!”
“你小子是瞎了不成?鋤刃不就在這嗎?”江一卓將鋤頭抬了起來。
看著鋤柄上麵乾癟的一片兒泥土,烏凡隻覺自己被人戲耍。泥人兒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烏凡?
“晚輩愚笨,既然前輩如此解釋,還請您來為晚輩演示一番。”既然對方要倚老賣老,烏凡也願意奉陪。
“你小子雖然耳背、眼力不好、又笨了些,卻好在還有自知之明…也好!吾權當是活動活動筋骨吧!”說著,江一卓將烏凡推到了一邊,與烏凡交換了位置。
站直身子,放鬆雙臂,然後將鋤頭高過頭頂,這一切都與烏凡沒什麼兩樣。
見到江一卓一本正經的模樣,烏凡下意識移開了目光,擔心自己待會兒忍不住發笑。
“笨小子!吾隻演示一遍,你可要看仔細了!”許是發現了烏凡走神,江一卓忽然出聲提醒道。
聞言,烏凡再也不敢分神,一邊偷偷提醒自己待會兒無論見到什麼都不能笑出聲來。
鋤影起落,泥土紛飛,隻是短短時間,江一卓就在地上鋤出了一條壟溝…
“笨小子,剩下的就交給你了,在完成任務之前,你休想逃走!”
等到烏凡從震驚中回過神時,江一卓已經將鋤頭塞給自己,然後返回到石室去了。
看著鋤柄上泥土材質的鋤刃,烏凡還以為是自己看花了眼。可等到他親自動作起來時,卻發現原本在江一卓手中堅固無比的鋤刃,竟在瞬間碎裂開來,與地麵融為了一體。
“這…這是什麼情況?”
烏凡俯下身去,眼中滿是訝異。
如果是土訣的話,能將其用到極致倒也有可能做到此種程度。但是,烏凡從始至終都沒有從對方身上感受到半點土靈氣息。
不僅是土靈,烏凡甚至沒從對方身上感受到半點能量波動,說明對方完全沒有借助任何外力神通!
“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先不說如何鋤地,將泥土固定在鋤柄之上對烏凡來說都是難題。
“哼!笨小子…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搞出什麼花樣來?”在石室門口向外張望的江一卓收回了目光,開始揉搓草莖編織起手上的蒲團。
…
“呼…這樣應該差不多了!”經過了多次嘗試,烏凡終於反應過來,想要將鬆軟的土固定在鋤柄上並不可行。
於是他便去潭邊舀來了水,將土活成了泥,總算是揉捏出了鋤刃的樣子。
“這下好了,隻要等它風乾,應該就差不多了…”
雖然江一卓曾說過時間不多,但後者自從離去就再也沒有回來過,烏凡索性也放慢了節奏,畢竟有些時候著急也是無用。
可他還是不理解,江一卓為何無緣無故要讓自己幫忙鋤地,還有…現在這裡到底是什麼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