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呼嘯,銀鱗亂灑。
在白茫茫的雪地中,忽然蔓延起了一片雷光蛛網,隻是眨眼時間,這道蛛網就織成了人形。
“阿嚏!”被冷風一吹,烏凡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裹緊了身後的黑色鬥篷,閃身消失在了原地。
經過之前的事情,烏凡忽然有了一種猜測,這看似隨機的雷霆其實是有目的地將他送往該去的地方!隻是…眼前這個地方對他來說實在是有些折磨。
臨時找到了一個林間的避風位置歇腳,烏凡總算是鬆了口氣。
融合身魂兩相是好事一樁不假,卻也讓他感受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難耐溫度。
雖然少去了寒風凜冽,但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照這樣下去他早晚會凍僵。
“這位小兄弟真是好雅興啊!這種惡劣天氣還在外麵賞雪。”忽然,一道渾厚的聲音從他耳邊響起。
這聲音…為何如此耳熟?
烏凡轉頭看去,隻見一位柳眉杏眼、唇紅齒白的男子出現在了幾步之外,來人頭頂白玉冠,身披淡青長袍,看上去端莊優雅,比尋常女子還要俊上幾分,與聲音極不搭調。
“嶺北七惡之首,無麵生?”
老仙與戲鬼幾乎是同時驚呼出聲,在經曆過一切之後,它們一眼就看出了此人身份。隻是讓它們有些奇怪的是,眼前的無麵生有些太過年輕。
烏凡心中同樣驚訝,麵上卻沒有任何變化,雖然他還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處,但看樣子應
該是回到了很久以前。
“朋友可真會說笑,我隻是途經此地,不巧遭遇暴雪被困在路上而已。”烏凡裝作不經意道,“反倒是這位朋友,這大雪滔天的時候不在家中休息,還有心情在外麵閒逛?”
“哈哈哈…如果說我是出來拾柴的,小兄弟會相信嗎?”來人哈哈大笑。
“你覺得呢?”烏凡附和一笑,來人衣裝整潔,與自己相比他才像是那位賞雪的。
“不開玩笑了,其實我是出來尋找獵物的,卻沒想到會遇到小兄弟你。”來人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起了烏凡。
“照這麼說…我就是你要找的獵物咯?”烏凡麵上古井無波。
又打量了烏凡幾眼,來人才恢複麵色,和善道:“不敢不敢,小兄弟不要誤會!我真是出來捕獵的,為了招待家中客人!”
烏凡不可置否。
短暫的沉默之後,來人忽然抱了抱拳:“冒犯了,在下吳冕,交流這麼久還不知道小兄弟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青舍。”暴露身份自然不能,烏凡隨口就扯來了太陰王的名字,反正他們兩個相貌相似,就連自己都險些認不出來。
“原來是青舍兄弟。”吳冕哈哈一笑,“青舍兄弟,這雪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了,不如隨我去寒舍避避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但是…吳冕兄不捕獵了?”烏凡玩笑道。
“咳咳…獵當然是要捕的。”吳冕尷尬道,“如果青舍兄弟還能堅持得住,
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當然!”烏凡微微頷首。
“那吳某就先多謝青舍兄弟…那邊!”話未說完,吳冕忽然指向了遠處雪地中的幾個黑點,看樣子應該是幾隻野兔。
烏凡見狀,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此處本來平整的雪地上,第一次出現了足跡兩行…
野兔哪裡會是這二位的對手,隻是幾個呼吸的工夫便被二人將耳朵攥在手中。
“嘿嘿!看你如何還能逃出老子的手掌心…回去了!”提著野兔的吳冕見到對方沒有回應,一個箭步湊到了近前,“青舍兄弟,怎麼了?”
“沒什麼…”說話時,烏凡還在怔怔地看著遠處的溪水發呆,“我隻是覺得光有野兔實在單調,想去捉幾條魚來。”
“哈哈哈哈…青舍兄弟還真是有心,隻是現在天氣惡劣,還是等到雪停一些再做打算也是不遲!”
“也好…”烏凡還是沒有收回目光,“那就勞煩吳冕兄帶路了!”
雖然有些奇怪,但吳冕也沒有多想,開始原路返回。
“怎麼可能…這裡難道是…”看似平靜的烏凡,內心已經波濤洶湧,好似行屍走肉一般跟在了吳冕身後。
沒過多久,二人便來到了一間學堂般的建築之前。
“到了…哎喲!怪不得總覺得腳下酸痛,原來是急著出門鞋穿反了!”吳冕碎碎念著,將一雙白色雲履甩到了一邊。
“青舍兄弟,你在這裡等著便好!”接過自己手中的野兔,吳冕向著
後院走去了,口中也開始嚷嚷起來:“嫂嫂,我回來了!”
“吳冕,外麵是什麼情況?可是他們來了?”樓上傳來了一道銀鈴鶯歌般的女子聲音,其中存在著難掩的焦急,“不行,我還是要離開這裡,不然會為你們帶來危險!”
“嫂嫂安心便好!我隻是去捉了幾隻兔子回來,想為您補補。”吳冕出聲安慰著,餘光卻瞥向了烏凡這邊。
然而烏凡並沒有注意到眼前對方,一顆心已經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小友,你怎麼和丟了魂兒似的?快說話呀,急死老仙了!”念叨了好久烏凡都沒有回應,老仙恨不得用靈陰棒去敲後者的腦袋。
“你這惡鬼真是聒噪,看不出班主大人是不想理你?”沉默了許久的戲鬼終於忍不住嗆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