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人的視角看去,烏凡的狀況十分狼狽,一直被黑狸壓得無力還擊。可隻有切身體會戰局的黑狸知道,想要破開對方的防禦有多艱難。
開始時,黑狸隻覺得那五隻鬼金羊是對方的依仗,隻要自己不給對方召出的機會便能占領先機。
然而現實卻給了他一個沉重的打擊,原來鬼金羊隻是對方的手段之一。
一段時間過後,饒是體力非常的黑狸也有些氣喘籲籲,在空氣中拉扯出的殘影也出現了些許遲鈍,很明顯是力氣不足。
“看我說什麼來著?那小子沒有了鬼金羊幫忙,單打獨鬥之下,無論如何也不會是黑狸的對手!”眼看著黑狸一棍從烏凡側麵刺去,對方卻在對麵前揮刀,吳冕將雙臂一抱,隻覺得勝負已分。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他有些瞠目結舌,隻見那烏凡一刀竟然結結實實地劈砍在了空氣之上,發出了一道清脆的聲響,而刺向身側的那道虛影也在同時消散不見。
他們四人同來共往,對彼此的招式十分熟悉,在烏凡出手時就看到了結果,所以麵上才沒有半點異常。
但熟悉歸熟悉,他們現在畢竟是旁觀者清,如果真的對上黑狸,他們還是會忍不住向著側麵防禦。
畢竟黑狸的威脅比起招式本身,更多的是一種心理上的壓迫!
之前他們是礙於對方的身份才言語尊敬,但在見過了他與黑狸的比試之後,幾人的目光中已經多出了
一種狂熱的崇拜,這種感情僅次於他們對於那位先生。
“怎麼回事?難道是我看花了眼?”吳冕不是沒有見過黑狸出手,但每次後者都會乾淨利落地解決戰鬥,所以他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現在,他終於有機會見證黑狸使出了全部實力,總算是看明白了一件事情,對方哪裡是被壓的隻能防備,完全是不打算出手!
“瘋婆子…”吳冕麵色有些不自然。
“怎麼?”金珠瓔一挑眉梢看了過去。
“我記得先生說過,讓我們改變陋習!這賭博一事若是被先生知道實在不好,要不然還是算了吧。”吳冕義正辭嚴道。
“大賭傷身小賭怡情,更何況我們之間的賭注隻是三言兩語,又不涉及金錢,有什麼關係?”金珠瓔眼睛一眯,壞笑道:“剛剛也不知道是誰答應得那麼痛快,你這是要反悔不成?”
“反悔?嗬!笑話!我吳冕說話一言九鼎,之所以如此…是照顧你們的麵子!”吳冕麵色漲得通紅,嚷嚷道。
“二位能不能安靜一點,你們在此爭執非但改變不了戰局,而且還可能打擾到青鸞夫人!”若是放任不管,這二人隻會吵個沒完,裴虎無奈,急忙出聲勸阻。
此話果然奏效,二人俱是閉緊了嘴巴,重新將目光落在了遠處飛揚的雪霧之中。
雖然已經猜到了結果,但吳冕還是不死心,畢竟黑狸還有真的殺招沒有出手!
捏緊拳頭,他忍不住心中
暗罵:這腦袋一根筋的家夥還在和對方拖延時間,留著流雲蔽日棍法過年呢?
此種想法剛剛出現,眼前的狀況就發生了變化,吳冕心中忽然咯噔一聲,難道說自己的心聲被人聽見了?
“小先生,既然你還不肯出手,那黑狸隻能得罪了!”既然是切磋,就要使出全力,出於尊敬,黑狸再也不準備有所保留。
“小先生,這流雲蔽日棍法十分凶險,暗藏規則之力,您可要多加小心了!”出手之前,黑狸還是格外叮囑了一句,畢竟他們不是敵人。
聽聞規則之力,烏凡忽然提起了幾分興趣,沒想到黑狸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強悍幾分。
其實他並不是不想出手,而是實在不好出手,這黑狸的招式如同滔滔江水,威力永無絕息,一旦他選擇進攻,靈陰棒中的極陰能量就算有黑刀阻攔也是隔絕不住,會順著黑狸的攻勢向外蔓延。
除了這個原因之外,他還一直惦記著星火門的事情,在沒有解決天門殺手與狼千尋之前,他實在不想暴露任何底牌。
曾經“親眼見過”狼千尋的所作所為,他能為了保住自己不惜用親生骨肉作為自己的“容器”,這種謹慎與縝密的程度讓他十分在意。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懷疑,烏凡並沒有將這種事情講給黑狸,因為狼千尋很可能在四周留了眼線,就算黑狸能為自己守住秘密,但神色間的變化還是難逃狼千尋的覺察。
不過黑狸就無所謂了,以他們之間的關係,狼千尋肯定早就將他調查徹底。
“流雲蔽日棍法!”黑狸心思一動,便見他那漆黑短棍之上泛起了黑色的迷霧,與身周被揚起的雪花摻雜一起,黑白分明,形成一幅動蕩的水墨畫。
然而反常的是,這幅水墨畫的流動並不均勻,時而如同疾風驟雨,時而又似鏡湖無波…不過如此說來也不恰當,因為有些時候這些場景又是在同時發生。
“原來如此,還真是規則之力…”
眼前的場景,讓烏凡雙目異彩連連。
在陰陽之間往複,在時間之中遨遊,他一眼就看透了這流雲蔽日棍法的本質。
所謂流雲,其實是時間流轉,所謂蔽日,其實是遮蔽規則。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烏凡萬萬也想不到,有人能憑一根棍子將規則攪成一團!
然而現在對方完全不給他機會多想,因為這流雲蔽日棍法已經來臨。
“小先生,既然你還不肯出手,那黑狸隻能得罪了!”
烏凡微微點頭,隻是覺得這句話聽上去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