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又過了多少年月,被燒的精光的北峰又煥發出了生機,而這生機一發不可收拾,也無人收拾,本來光禿禿的北峰,變得雜草叢生。這麼多年過去,也再無人聽到北峰有什麼異象,心裡對北峰的恐懼稍稍減少了幾分。
前些年,有位長老覺得事情已經過去多年,便商議修繕北峰,可最後隻湊得幾個如臨大敵的一手鋤頭鐮刀,一手兵器法寶的內門弟子。這一群精兵悍將乾起活來神情緊張,仿佛一鋤頭下去地裡就會長出一隻妖獸,而每次動作之後,都不由得伸手摸一摸兵器法寶安撫一下緊張的情緒。
就這樣戰戰兢兢的過了小半天,終於是蓋起了一個小木棚,雖然它隻能堪堪擋住些微風,但是也是現在眾人唯一的精神支柱。而就在此時隻聽見遠處沙沙作響,茂密的草海裡,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逼近。
安逸過了多年的人們,終於想起被北峰傳聞支配的恐懼。鋤頭鐮刀一扔,向聲音來源處,抄起法寶狂轟亂炸一氣,然後二話不說,回頭便跑。對於敵人妖獸即便無力抵抗,心中也有一戰的信念,可當麵對這種無形的恐懼時,那一點點支撐著自己的信念便被狠狠擊碎。
雖然大家都安然無恙的逃脫了,可這次的事情一傳播出去,北峰更是成了玉壺宗人心裡的禁地,還好北峰有封印隔絕,要不然日漸蕭條的玉壺宗八成都要變成荒山了。
雖然沒有親身經曆過北峰的故事,眾人聞言還是心驚肉跳,背後直冒冷汗。再想到烏凡被帶到了北峰,心裡是十分焦急,卻又沒有辦法,袁褚長歎了一口氣,暗道:雖然踏入北峰是十死無生,但還是希望那些傳言隻是被人誇大了,小凡哥吉人天相,能夠化險為夷吧。
不知過了多久,烏凡終於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片枯草上,衣服被刮了好幾道口子,身上也有幾處擦傷,但是還好隻是皮肉傷。他仔細看了看四周,發現是光滑的石壁,再往上是長滿雜草的土壤。
午飯心想這原來應該是一處修繕過的水池,後來乾涸了,由於這邊地勢很低,又長滿了雜草,所以看不到腳下的情況,他應該是順著石壁滑了下來,摔在了水池底下暈了過去。
雖然烏凡在同齡人中算是身材高大,但畢竟是小孩子。怎麼跳也夠不到石壁的邊緣,這裡的泥土頗硬,難以挖動,隻能先四處逛一逛看看怎麼能出去。可放眼望去這片水池雖然很大很深,而且好像是直接從一塊大石頭上挖下來的,竟然沒有縫隙,讓烏凡也是暗暗稱奇。
又繞了幾圈,烏凡也沒力氣了,肚子也是咕咕作響,就又坐回到他掉下來時的枯草上。坐了一會他心想不對,明明池塘底部是石頭挖成,怎麼偏偏這裡有泥土還能長草呢。他便握緊拳頭用力砸向地麵,隻感覺這裡好像空空的,沒有多深的泥土,於是順著泥土和石頭的邊緣開始一點點向下挖去。
表麵的土尤其堅硬,一開始很難進行,可一但清理掉表麵的泥土,中間就變得鬆軟了一下,烏凡又挖了兩刻鐘左右終於是把這一條邊清理的差不多了,然後再往下挖又觸到了堅硬的東西。
他用關節叩了幾下,發現是個木板,用力拉了拉發現怎麼了拉不動。他左右摸索了一下,發現原來他挖的這邊鑲了一條鐵邊,他記得他們那裡的門都是合頁的外麵與牆間連接處做包裹,方便固定。所以他是挖反了方向,隻能生氣的揉了揉發紅的手指,繼續挖另一頭。
因為有了目標加上氣出了倔脾氣,這次居然不到一刻鐘就挖到了木板,這邊左右兩側各有一個鐵環。烏凡踩到木板左右兩邊,然後往上一用力,區區一方泥土對於他的五石之力來說是不在話下,輕而易舉的就被掀開了。
簡單的把木板固定住,他便好奇的向裡麵望去,隻見裡麵的空間很大,牆壁上都點著“萬年燈”,這種“萬年燈”烏凡在奇書裡見過,雖然被稱作是燈,但其實隻是一種發光的晶石,因晶石內蘊含了能量,能起到照明的作用,而又因為損耗很小,所以能達到千年萬年依然明亮。
可唯一有一點不足之處,使得“萬年燈”使用起來頗為困難,那就是貴。“萬年燈”所需的晶石,說起來雖然很簡單,但是其出產處地勢險峻,這是哪裡先暫且不提。也沒有人單純為了在家裡照個亮子,去那凶險之處。
烏凡思慮的時候也沒閒著,把這石頭池子底唯一長毛的地方,拔的是乾乾淨淨,一根不剩。然後搓成了草繩,一邊緊緊的係在鐵環上,剩下的草繩直接拋下,一看離地麵距離還有半個屋子高。他便脫下衣服裹住雙手,爬上草繩,一點一點的滑了下去。
終於爬到了繩子的儘頭,烏凡便一躍而下,撲通落在地上。這一落地不要緊,因為長時間無人,灰塵是厚厚的一層,烏凡所落之處仿佛跌入了仙境,頓時煙霧繚繞,嗆得烏凡是一陣咳嗽。趕忙扯下一條衣服包住口鼻,這才得到緩解。
烏凡心想這衣服真是個好東西,又能遮羞又能墊手,現在又能遮住口鼻,也算是物儘其用了吧。加上自己從天而降,怎麼都感覺自己像一個入室行竊的飛賊,而這個飛賊明明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著見到明天的太陽。
烏凡打量了一下這個空間貌似是一片地下室,地下室有一扇門通往另一間屋子。這個地下室裡什麼物品都沒有,牆壁下麵有幾個排水槽,而與連接那個屋子的門中間有一度半人高的矮牆,應該是防止這邊漏水淹了那個屋子。烏凡便覺得那裡應該有很重要的東西。
於是便迫不及待的小跑過去,發現這空間比他剛才來的地方大了幾倍,四周擺滿了櫃子簍子,裡麵都是一些玉簡字畫,但是字畫八成都被腐蝕了。中間是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滿了瓶瓶罐罐,邊上是一個漆黑的玉簡,下麵壓了一封信。
烏凡輕輕地吹去灰塵,把黑玉簡挪開,便要拿起信封,可是信封卻早已支離破碎,烏凡是一陣惋惜,就這一點點線索,還粉身碎骨了。可信封碎了後,裡麵掉出一塊寫了些字的,不知是什麼動物的皮革,烏凡趕忙接住,發現這皮革竟然還有些柔軟。
皮革上麵的字竟然是用武器刻上去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倒是尚能分辨,烏凡把皮革湊到眼前,隻見上麵寫道,“如果有人困於此時,相信玉壺宗已經支離破碎,一切皆是因果,吾雖修得正果,奈何天命難違,實在不忍看自創基業毀於一旦。故踏入世俗,不問一切。”
看到這烏凡心想,難不成這是明遠老祖留下的?說的到像那麼回事,如果不是北峰破敗水池乾涸,一般人估計沒事也不會來到這裡,不過是讓後來人看上去感覺高深莫測罷了,心裡哼了一聲繼續向下看去。
“看到這裡你肯定心裡哼的一聲,不屑一顧,以為我是故弄玄虛。但也情有可原,畢竟這裡實屬隱蔽,卻是玉壺宗的精髓所在,相信你赤裸上身遮住臉很不舒服,第一個櫃子裡有個箱子,裡麵是一套衣物。而且你也饑腸轆轆,桌子上的丹藥你看著吃就行了,這瓶子可是好東西,可保持裡麵丹藥萬年不化,可彆亂扔。稍安勿躁,相信不久後你就可以靠自己的本事出去了,但是出去之後儘量不要過早張揚你今日所得,否則會惹來殺神之禍。還有彆忘了打掃一下屋子,灰塵太大了,打雷了,彆嚇到。”
烏凡越讀是越心驚,好像寫信人是自己肚子裡的,不對是站在自己身邊給自己讀一般。覺得總好像又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趕緊遮住身子,扭扭捏捏的去櫃子那裡穿衣服了。邊穿邊神神叨叨的嘀咕著:“謝謝老祖賜予衣物,衣物質量真好,我穿這麼好的衣服很高興,一定會將玉壺宗發揚光大。”
他邊穿衣服邊沿著另一條路往外走,發現這邊是一個洞口,他探頭向外一看,嚇得趕緊縮回頭,在外麵光顧著找工具割草了,卻沒注意這下麵就是萬丈神淵,心裡不禁一陣陣後怕。他突然想起老祖說打雷了,彆嚇到。可明明外麵晴空萬裡,也沒有一片烏雲。不禁又放鬆了心情,,暗想原來老祖也不是料事如神,什麼都計算的出來。
說時遲,那時快,隻聽咕嚕一聲,把烏凡嚇了一哆嗦,原來是自己的肚子叫。烏凡神色一驚,趕忙回到桌子前,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就在烏凡還沒起身時,那桌上的玉簡黑光一閃,仿佛作了回應一般。
烏凡起身擦拭了一下這些玉瓶,發現上麵標記的頗為仔細,手裡的這兩瓶分彆書有“生津”,“果腹”。應該是吃了這倆應該就能水足飯飽的意思吧。他晃了一晃發現裡麵竟有不少,他謹慎的一樣倒出了一粒,聞了聞,舔了舔。發現沒有什麼異樣,於是便把這兩粒丹藥咽了下去,因為不知道吃多少,他也不敢多長嘗試,萬一撐死在這,豈不是更加丟人現眼。
“生津”入口就消失了,他隻感覺突然神清氣爽,屋子裡仿佛明亮了幾分,而山洞外的風聲也變得更加明顯。“果腹”入腹之後,他感覺疲憊一掃而空,身體也熱了起來,渾身的力量更大了幾分。而且果然如丹藥名字所說一樣,他絲毫感受不到饑渴,仿佛吃了一頓飽飯。
吃飽了之後,他緊張的精神終於是鬆懈了下來,心想雖然暫時餓不死,但是卻也出不去,回想老祖說靠自己本事出去,他也是不明所以,突然他聽見啪嗒一聲,便循聲望去,直接櫃子裡掉出了一塊玉簡。他感到十分奇怪,走上前去拾了起來。
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什麼名堂,烏凡突然想起之前信封上的黑色玉簡他還沒有仔細查看,於是並剛剛撿起來的玉簡握在手中,回到桌前,拿起了這塊桌子上的黑色玉簡仔細端詳,可怎麼看也看不明白。他目光瞥到那張皮革之上,皮革折角處漏出了一個心字。烏凡突然被醍醐灌頂,閉上眼睛用心去感受這塊黑玉。
隨著時間流逝,這黑玉裡的墨色仿佛流失了一般變得通體潔白無比,突然,烏凡睜開了眼睛,微眯著眼,嘴裡暗暗念叨著:原來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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