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消失是為了更好的出現,總有默默無聞之輩,厚積薄發,一夜間,聲名鵲起。
三年間,烏凡以青舍公子的身份,行走江湖,往來於各處參與過“破鼎行動”的薄弱門派,將他們的虎牙一一拔除,到如今卻隻剩下行動的幾家主謀,單憑實力已經很難解決,便準備謀劃大計對付他們。
而他這日恰逢路過臥溪村,便想著慰問一下故人,卻沒想到居然晚來了一步,連斷壁殘垣都沒有留下,本來想去尋仇居然半路殺出個紅衣男,想必此事與他拖不了乾係,便打鬥在了一起。
這一聲“銀鱗亂舞”過後,隻見一道巨大的水瀑直襲紅衣男子的位置,湍急的水流中隱隱有泛著銀光的刀鋒閃爍,仿佛一條條銀色鱗片的魚兒,甚是壯觀。
這紅衣男子來不及躲閃,被水瀑衝了個正著,頓時渾身濕透,動作也慢了起來,身體上被割開了幾道傷口,就在這時,隻見那與緣樺四人糾纏著的紅衣隨從中,突然有一人察覺此處狀況,高喝一聲“熔山尊”,便匆忙趕來。
隻見他後後背硬生生的受了賈雄一掌,噗的吐了一口鮮血,然後借著這股力道快速的來到了烏凡身後,一刀劈向了烏凡。
隻見這把大刀無比灼熱,比起被殺氣覆蓋的石欠刃竟也不差幾分,砍在空氣中飛濺的水花上,發出了滋滋的聲音。
烏凡迫不得已停住了銀鱗亂舞,抽出石欠刃迎著來人便砍了上去,鋒鋒相碰,刃刃相接,空氣中傳出了刺耳的摩擦聲,然後隻聽哢嚓一聲脆響,紅衣男子的大刀便斷成了兩截,然後石欠刃速度不減,繼續向前砍去,一刀割在了這人肩頭,將他劈倒在地。
看到了手下受傷,這位“熔山尊”的臉色變得陰沉了起來,沉聲道:“熔岩獄!”
霎時!他們周圍支起了一個炙熱的透明罩子,而裡麵空氣的溫度驟然升高,讓烏凡感覺此時仿佛身處熔岩之中,周圍的空氣變得乾燥無比,腳下的青草上隱隱泛起了火星,看來此人是動了真怒。
烏凡用地上的石頭試探了一下,發現它接觸到這個罩子的瞬間,就化為了齏粉,隻能打消了逃出去的念頭。好在他身藏五行之術,稍加運轉便將壓力緩解了幾分。
但好在這片“熔岩區域”隻在烏凡與熔山尊處,那邊的戰場倒是沒有受到影響,雖然緣樺幾人實力不弱,但奈何對手的功法十分詭異,皮膚有如火炭一般,就算拳頭打到對方,也會把自己的拳頭燙的劇痛,一時也沒占到上風。
眼看著己方不敵,緣樺爆喝一聲:“拖住他們!”然後飛身撤退,舉起了懾心搖晃起來,口中念念有詞,那幾個紅衣隨從見狀,趕忙要上前阻止,卻被賈氏三人拚儘全力阻攔在原地。
“阿木,好沒好啊!燙死老子了!”賈滸雙臂緊扣住了一名隨從,讓他無法掙脫,可自己的雙臂也被燙的通紅,齜牙咧嘴的喊道。
緣樺仿佛沒有聽見一樣,閉著眼睛自顧自的念叨著,而此時其中一人抽出大刀從身後砍向了賈滸,賈滸趕忙轉過身子,將懷裡的人推向刀下,但沒想這人反應居然不慢,身子一跪便滑了出去,然後右手一撐地,便衝向了緣樺。
就在這人帶著灼熱的氣息逼近緣樺身前的時候,隻見緣樺雙眼緩緩張開,眼中仿佛有金光射出,頭上的短發嗖嗖的長到了肩膀,那手中搖晃的懾心突然沒有了聲音,隻見幾道金光射入了紅衣隨從的身體,然後這人便口吐白沫,暈死了過去。
剩餘的幾名紅衣人也沒能逃離金光的攻勢,撲通撲通的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賈氏三人的氣力仿佛被炙熱的氣息燃儘,看到脫離了險境終於撐不住了,身子一軟,倒在地上呼呼的喘著粗氣。
緣樺用儘最後的一絲氣力將幾道金光射向烏凡對麵的“熔山尊”,可是這幾道金光剛剛射入這片空間的時候,就變得不穩定起來,然後便消散了。
“我說這位…熔山尊?我青舍公子與你化生堂無冤無仇,弄到現在這個地步可都是你咎由自取!要不這樣,我放你一馬,你也讓我們離去,兩全其美,如何?”
雖然剛才熔山尊承認是他放火,但打鬥到了現在,烏凡也分辨出了這兩種火焰的差彆,更加斷定是那巫圖窟幾人所為。
而且此時就算能將熔山尊打敗,但也免不了多費一番功夫,恐怕到時也沒有狀態對付巫圖窟那幾名殺手。而且時間一長,那幾人若離去便再難尋得,烏凡心中實在是不想再多耽擱,和這人商量了起來。
“那邊的東西呢?”熔山尊仿佛是個死心眼兒一般,抓住一句話不放。
“你這個人有毛病吧?什麼東西不東西的?都說了我不知道!”烏凡頓時升起一股無名火。
“那你便隨我回去慢慢交代吧!”熔山尊眼神一凜,伸手抓向了烏凡的鬥笠。
“敬酒不吃吃罰酒!找死!”
烏凡身子一退,便要再次使出銀鱗亂舞,可這次他發現這片空間中的水靈已被燃儘,竟然無法使出水訣,他便眼睛一轉,一指熔山尊的腳下,輕喝一聲:“土訣!陷落!”
隻見熔山尊腳下的泥土突然垮塌,出現一個大洞,將他陷入其中,就在他胸口即將沒入地麵的時候,他突然雙手拍打在四周的地麵上,原本堅硬的土地,居然被這一掌拍成了飛灰,然後他身形一縱就跳落到了地麵上,眼神怪異的盯著眼前的鬥笠男。
見到土訣也沒能束縛住這紅衣男,烏凡不由得一陣頭疼,正要繼續出手,卻見這人伸出手掌。
“等一下!你到底是誰?你與玉壺宗什麼關係?”熔山尊聲音疑惑的問道。
熔山手自從進入化生堂,便一直未出過遠門,所聽聞的事情不多,但對於五行之人的事情也從師兄弟口中略知一二。
而據他所知,這五行法訣乃是玉壺宗的功法,修習五行之一者,便算小成,修習五行之二者,便算大成,修習五行之三者,可謂是天縱之才,但卻少有修習五行之四者。
因為這是一道巨大無比的鴻溝,隻要你跨過了它你就會曉五行,化萬物,假以時日便可無敵於世,但縱觀古今,修習之五者卻不到一掌之數。
唯一他所知道的奇人乃是巫圖窟的那位顱隊長,不知什麼機緣居然獲得土水火風四種法訣,但風屬於元素法訣,雖然囊括在五行內,但不過是一種衍生而已,所以他聽上去掌握四種法訣很是震撼,但與眼前這位相比,便遜色了不是一點半點。
聽到這紅衣男的問題,烏凡心裡一陣好笑:“事到如今,你不用再裝模作樣了,你不是問東西在哪嗎?我告訴你!東西就在我身上!但是你們這些巫圖窟的走狗休想得到!”
“我告訴你!我就是玉壺宗餘孽!我就是五行之人!我就是烏凡!想要對付我?來啊!彆和我裝糊塗!想殺我?來啊!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說完烏凡摘下了鬥笠,右手將石欠刃立在身前。
“烏凡?烏凡是誰…我又是誰…玉壺宗…我…你的樣子好像…”這人聽到烏凡二字,麵具中的雙眼變得呆滯,不知道嘴裡在念叨著什麼,向後踉蹌了幾步。
看到此人痛苦的樣子,烏凡心裡突然一緊,還沒來得及疑惑,隻見緣樺長發飄飄的帶著一道金光衝了過來,“老大!你快走!我幫你掩護!”
眼看緣樺就要衝到了“熔岩獄”跟前,烏凡慌忙喊道:“不要過來!賈郎!攔住他!”
說完他便向著緣樺的方向衝去!
賈郎聞言,趕忙化作一道灰影,從身後拉住了緣樺。而此時那身著紅衣的“熔山尊”也發現了身後的異樣,下意識就要出手阻攔,一回頭卻發現那人離“熔岩獄”的炙熱氣罩隻剩一尺遠距離的時候就被人生生止住了。
他此時心情紊亂,如同驚弓之鳥一般,隻感覺四周吵鬨無比,震得他頭痛欲裂,與此同時他突然感覺身後一陣風聲傳來,渾身汗毛倒豎,突然回憶起了什麼危險的情景,下意識的掌心一轉就向身後的人打去。
這看似輕飄飄的一掌打出的時候,就像一個漩渦一般,將周圍炙熱的氣息完全吸附到了手掌之上,他的整隻手掌赤紅透明,仿佛能看到筋骨和血肉一般,但是卻感受不到一絲溫度,這看似簡單的招式卻暗藏殺機,這招式也正是他的名字—“熔山手”!
烏凡的身形還保持著衝向緣樺的姿勢,卻沒想到這人會突然出招,完完全全的挨實了這一掌,如此輕描淡寫的一掌,就仿佛情人的輕撫一般,而這輕撫帶來的卻是巨大的災難!
剛才的吵鬨聲仿佛停止了一般,四周出現了詭異的安靜,熔山尊再也感受不到自己的頭痛。也許頭還在痛,隻不過是被心臟的疼痛蓋過,看著烏凡不可思議的眼神,他突然後悔了…
短暫的平靜過後,便是一陣淒慘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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