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這東西融入了老兒的後背之中?”交流了好一會兒,木逢春總算弄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探手向身後摸去,卻是什麼也感受不到,也是滿臉不解道:“但凡算得上是寶貝的物件,起碼應該來個滴血認主之類的過程,這玄武甲為何無聲無息的與老兒融合了?”木逢春忽然一拍腦袋:“難道說是因為這什麼青甲鱉王吸收了我的生氣,導致這玄武甲將老兒誤認為那老王八才讓我撿了個便宜?”
雖然具體發生了什麼無從商榷,但卻大抵如此,尤雅聞言點頭默認,然後忽然問道:“木老兒,既然你已經知道這青甲叫玄武甲,那你可知道這東西的來曆,又或者如何驅使這東西?”
木逢春閉目沉吟了片刻,這才緩緩開口道:“據我所知,遠古有四大聖獸,分彆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而我背上這青甲之所以名曰‘玄武甲’…卻是與這四聖獸半點關係都沒有…”
二人聽聞四聖獸一言,頓時聚精會神緊張起來,卻未想到木逢春口風突變,也是眉頭一擰。虺思綾更是搬起一塊石頭就要砸向木逢春,口中厲喝道:“老騙子又在故弄玄虛!今日我就要幫你試試這王八殼硬不硬!”木逢春本來想開個玩笑緩和一下緊張的氣氛,卻沒想到弄巧成拙,連聲呼喚小祖宗,這才勸說虺思綾將手中的石頭扔到了一旁,訕訕的坐了回去。
“二位莫要緊張,老兒這不也是為了活躍一下氣氛嘛…咳咳…不過這玄武甲雖然遠遠不及那聖獸,但卻也非同尋常!”木逢春板起身子,正色起來…
如眾人所知的那般,極北凍土自來是生命淡薄之處,但在這片凍土之中生活著一種十分矛盾的生物之事卻鮮有人知。之所以說其矛盾,是因為它們雖然生命力頑強,但是本身卻十分羸弱。而正是因為如此,它們天敵眾多,經常成為其他生物的口糧,無奈之下被逼迫到此處。
而就是從這日開始,極北凍土之中居然罕見的出現了這些生物—“陸龜”的影子。雖然天敵少了,但惡劣的環境之下,還是讓它們險些遭遇滅族危機,隻有極少數活了下來。
在適應險惡環境的生存中,它們終於進化。為了貯存足夠的熱量,它們的甲殼愈發高拱。因為日光的不足,甲殼的顏色也緩緩褪去,隻剩下了原本的青色。而在這之中,青甲也因為極北的嚴寒被凍出了裂紋,然後緩慢愈合,再凍裂再愈合,久而久之也出現了獨特的花紋。
極北之地中皆是冰山封路,腳下又是堅硬無比的凍土,在這種“得天獨厚”的生長環境之中,它們居然依靠背甲悟出了一種破土穿行的遁術,也彌補了自身攻擊的短板,稍有不測便直接遁走,讓人無跡可尋。
因為背甲上的花紋類似蓮花,它們便以“蓮花法藏心懸悟”為由頭,自稱“懸悟”一族,而背後青甲便被稱之為“懸悟甲”。之後叫的久了傳的開了,不知怎地就被叫成了“玄武甲”,倒也與那聖獸沾親帶故起來,“懸悟”族因自卑而自負,自然不會因為此事過多解釋,便沾著“遠房親戚”的名聲招搖起來。
然世人皆知這玄武乃四聖之一,位居正北,色黑屬水,又怎能被區區陸龜扯上關係,不過是“懸悟”們自欺欺人罷了。
“嗬,沒想到這‘玄武甲’居然是這麼一個‘玄武’?真是好一個偷梁換柱的把戲!這懸悟出於險境,理應是勵誌之舉,卻偏要取狐假虎威而活,如此說來倒是讓人感覺有些可悲…”虺思綾頗有感觸,說出這番話語倒也有幾分老成。
三人自從山洞脫出,才算是徹底離開險境,未想又經曆如此離奇之事,倒也有幾分身心俱疲。雖然這所謂的“玄武甲”融合到木逢春背後的事情不知是吉是凶,但總算沒有大礙,尤雅又做了幾番檢查才終於安穩下來。
此時山間的空氣依然寒涼,即便金烏當頭仍然無法擺脫徹骨的寒意,再加上未乾的衣衫貼附在身上,每每挪動便會讓人顫抖不已。好在他們及時燃起了一團篝火,才避免了凍死山中的嫌疑。
篝火的溫暖帶給了他們些許的心安,眼皮一沉便抱著膝蓋睡了過去,直到感覺到陣陣口乾才清醒過來,開始四處尋找著水源。木逢春十分口渴,見眼前小池的雨水還算清澈,直接趴在了池邊就要牛飲,卻不想這小池已被自己身上的衣物汙染,卻是惡臭無比,嗆得自己不住的乾嘔,險些虛脫過去。
見到木逢春這副狼狽的樣子,尤雅也是一陣同情,可放眼望去,身前卻是一片枯草,兩側更是峰巒起伏,陡峭無比難以攀登,若想離開此處,隻有兩條道路可選,第一是原路返回,從他們進來的洞口出去,回歸正路;第二便是沿著腳下緩緩下山,沿著兩側山體間的空隙通往未知的地方。
尤雅將自己的想法簡單一講,二人皆是搖了搖頭,死活也不打算再次進入這惡臭之地,雖然不知道山下的小路通往何處,但渴死總比在山洞中臭死強上百倍,幾人二話不說便沿著陡坡滑了下去。
俗話說:天無絕人之路。雖然這山間小路十分狹隘,到最後隻能側身穿行,但好在沒過多久就豁然開朗起來,讓他們脫離了困窘的狀況。
“難道是老兒命不久矣?為何會聞到如此香甜的氣息?”木逢春先人一步栽了出來,但卻是渴到嗓子冒煙,眼冒金星,皺著鼻子四處貪婪的吸食著,朦朧間卻見到不遠處的一片殷紅之色,頓時來了精神爬起身來道:“天不亡我!老兒有救了!”他一邊高呼一邊衝了過去。
尤雅二人見木逢春這般模樣,也急忙從山體之中跳了出來,緊隨其後向前跑去,卻見到不遠處一片低矮的樹叢中,生長著一片片嬌豔欲滴的果實,尤其是這些果實經過了大雨的衝刷,更加鮮豔無比,那鮮亮的豔紅,如同美人朱唇上的唇脂一般誘人。
“美人果?彆吃!這東西有毒!”尤雅疾呼一聲,卻還是慢了一步,隻見這木逢春已經迫不及待的吞下了一顆紅果,手中還一邊往懷裡塞一邊笑道:“有毒?怎麼可能?這果子味道還不錯,你們快來嘗…”可話沒說完,他便雙眼一翻,口吐白沫栽倒在了地上。
“木老兒!”“老騙子!”尤雅虺思綾二人麵色一變,連忙奔了過來。
“尤雅姐姐,怎麼辦…這老騙子不會就這麼死了吧?”虺思綾看著木逢春口吐白沫,不停抽搐的樣子,頓時不知所措起來。
尤雅連忙上前,一把扯住了木逢春的腳踝,然後緊接著幾掌拍下,將木逢春口中的果子震了出來,然後又將其平放在地麵之上,手中銀針撚動,嗖嗖幾聲刺在了身上幾處。
“我見這木老兒口中雖有殘渣卻好在並未咽下,他之所以導致如此狀況,或許是因為這果子的漿液入喉導致。現在他入體的毒性不大,暫時應該並無大礙,不過卻又不能拖得太久…若是等到那腹中的果子被身體消化,雖然不能說全無辦法,但僅憑現在的條件讓我來調製解藥…恐怕卻是來不及…”
“那…那可怎麼辦啊?照這麼說,這老騙子豈不是要白白交代在這?他死了,我們還如何救活烏凡哥?”虺思綾精神一陣恍惚,血脈也漸漸不安分起來,好在尤雅發現了她的異狀,及時的將她控製住,安撫道:“阿綾你先不要著急,聽我把話說完…常言道毒物生長之處,十步之內必有解藥,想必能救活木老兒的解藥就在這附近,咱們快點找找…”
“可是這十步之內除了這什麼美人果也沒有其他東西了啊…”虺思綾聞言急匆匆的數起了步子,繞了一圈卻什麼也沒有發現。尤雅苦笑一聲道:“這十步的意思並非在其本身,隻是說這解藥距離毒物並不遠而已,你隻需在附近好好搜索,發現什麼直接告訴我就好。”
尤雅深諳藥性,對每一株植物都要仔細斟酌,急的滿頭是汗卻沒有任何發現,反觀虺思綾那邊卻是不管不顧,這個瞧瞧那個看看,實在是看不出這些草有什麼不同之處,氣急之下一把將腳下開著黃花的野草拔了起來,一邊四外亂拋一邊嘟囔著:“解藥快給我出來!”
尤雅被虺思綾這一頓折騰弄了滿身的泥土,正欲勸虺思綾去一邊歇息,卻忽然瞥見了她挖開的那邊野草,忽然間神色一喜,驚呼道:“阿綾!真有你的!”
“尤雅姐姐…抱歉,我隻是一時心急…”虺思綾看到尤雅灰頭土臉的樣子也是十分抱歉,沒想到卻被尤雅抱起來轉了兩圈,在臉上又親了幾下歡呼起來。
“阿綾!多虧了你!木老兒這下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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