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目光隨著虺思綾的疑問看了過來,木逢春神情也有些尷尬,此事若是當真被發現倒也有些解釋不清,而且他也不知道這些書籍留在這裡究竟有何用意,不敢輕易透露。猶豫著是否用自己的一世英明做個賭注,說自己太過寂寞,才作出藏書之舉。
“沒…沒乾什麼…就是…”木逢春咬了咬牙,正準備豁出一張小臉,卻被虺思綾匆匆打斷道:“沒乾什麼為何喊你沒有回應,我還以為你撐死了呢?你看看這書櫃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書櫃上的空間本來空空蕩蕩,可這麼重新將書籍規整回去,非但餘下了不少,還不知怎地就緊湊起來,讓這僅剩的《三不心經》竟有些放不進去,雖然虺思綾畢竟是與木逢春在賭氣,但這種怪異情況下還不免讓她生出疑問來。
“可以啊小白蛇…算老兒我小瞧你了…”木逢春上下掃了一掃,自然發現了其中的異樣,也沒有多做言語,隻是見虺思綾的確將典籍排列的規矩有序,不免讚歎一聲,才繼續說道:“佛門有六根清淨一說,分彆為:眼、耳、鼻、舌、身、意。而金沙寺便取了其中眼,耳,舌為由頭修習禪法,名曰‘不可見、不可聞、不可言’,便有了‘不見、不聞、不言’三位大師,而這《三不心經》想必就是金沙寺三位大師的修行之法,所以這鼻、身、意三冊倒是有些多餘…”
木逢春一邊說著一邊取出了三本冊子,這《三不心經》便完美的融入了書櫃之中…
“小騙子,你不是說會有新的線索嗎?現在這些典籍已經放回去了,線索在哪呢?”
“小白蛇,你急個啥子?不能讓老兒仔細研究研究?”木逢春氣的嘴有些發瓢,“…你拉我做什麼,一邊去!”木逢春不悅的抖了抖身子,卻發現自己還站在原地,沒人扯動自己。
“小騙子,你不會是魔怔了吧?彆嚇唬人啊!”
“真是奇怪…老兒為何感覺這書櫃比剛才遠了一些…不對!這書櫃…這堵牆在移動!”
聽聞木逢春的話,這些人轉頭看去,果然發現這堵牆在緩緩挪動,也是十分驚奇,而且隨著這堵牆緩緩後退,書櫃下竟隱隱現出一條向下的通道來。怪不得眾人一直找不到出口,沒想到這金沙寺竟不按常理出牌,竟將書櫃作為機關,將出口藏在了下麵…
“怎麼樣小白蛇,老兒說的沒錯吧!”木逢春麵上一股得意之色,“既然已經尋得了出路,倒也不必那麼著急,早就聽聞這金沙寺中典籍神秘,就讓老兒我來帶上幾本…”可還沒等他說完,卻忽然聽到頭頂傳來了一陣碎裂聲響,然後便有黃沙緩緩滲入,連忙退開了一步,驚呼道:“糟糕!這牆壁挪動讓石室頂部失去了平衡,要被黃沙壓塌了!快走!”言罷,他便身先士卒的跳入了通道中。
“尤雅妹妹,三皇子就交給你和阿綾了…”金珠兒將黑狸背在背後,示意她們先走,尤雅見情況緊急也沒多猶豫,與虺思綾一前一後將三皇子夾在中間,跟在木逢春的身後跳了下去。
就在金珠兒與黑狸剛剛跳進通道後,身後便傳來轟隆一聲,石室裡最後的一絲光芒終於被黃沙吞沒,金沙寺最後的一方存在徹底被掩埋在了黃沙之中…
通道中雖然漆黑,但好在沒有分岔路口,腳下又十分粗糙,眾人摸著牆壁向下不知走了多久,終於坡勢見緩,眼中也出現了一絲光亮,然後空氣便清新了起來,隻是又十分潮濕。
“哎呀!”木逢春見到出口,連忙加快腳步,卻沒想到腳下一滑,險些跌落下去,好在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眼前的繩子這才站穩身子。他上下打量一番,發現眼前的出口竟然是一口水井的井壁,不過這洞口十分隱蔽,倒也不容易被發覺,他簡單的叮囑了一下身後幾人小心腳下,便沿著井繩攀了上去,靠在井口歇息起來。
眾人終於逃出升天,感覺一切都是如此親切,渾身更是精氣十足,可是想起裴虎壽侯二人,還不免有些情緒低落。尤其是三皇子一直鬱鬱寡歡,自從進入石室開始到現在再沒說過一句話。
木逢春想出言安慰,又不知如何開口,也是一臉糾結,就在這時,眾人忽然聽到一陣細微的咳嗽聲,隻見黑狸身子一震,一口黑血從口中吐出,然後緩緩睜開了雙眼,終於醒來。
與之前那種冷酷無情的殺氣比起來,此時的黑狸竟然多了一股讓人難以捉摸的氣息,若不是黑狸就站在眼前,甚至很難察覺到他的存在。
“黑狸,你怎麼樣?”金珠兒問道。
“很好。”黑狸淡淡道,然後眉頭一皺:“裴虎和壽侯他們…”
“黑狸大哥,你終於醒了,裴虎和壽侯他們…嗚嗚…”三皇子見到黑狸清醒,心中繃著的那根弦再也支撐不住,抱著黑狸的身子痛哭起來。
過了好一陣子,黑狸終於明白了事情的緣由,眉頭也是稍緊了一下,然後輕聲安慰道:“三皇子,你還有我。”
三皇子心中的傷痛釋放出去,倒也不再似剛才那般痛苦,堅定的點了點頭。
“去去就來。”黑狸將三皇子安撫好,指了指落鐘山上金沙寺的方向,身形一閃,便出去了數丈,眾人隻見一道黑光在山間穿行,轉眼就到了半山腰。
“好家夥…”木逢春雖然知道黑狸身法超凡,但每次見到都會讓自己感歎一番。他轉頭見到三皇子麵色緩和了不少,便咬了咬牙來到了三皇子麵前,躬身道:“對不起,三皇子,這件事本就是因老兒而起,你若是記恨老兒也不怪你,隻希望先將眼前的事情辦理妥當,日後老兒自當謝罪!”
三皇子見狀連忙俯身將木逢春扶起,急聲道:“我並無怪罪之意,木前輩何出此言?一路上您的辛苦我們自然看在眼裡,更何況,若不是你三番五次的相救,我恐怕早已遇難,又怎能撐到今天?何況裴虎與壽侯他們是心甘情願犧牲自己,又怎能怪到您的身上?”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間,氣氛終於恢複了正常。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人間本來就是你來我往一場雲煙,今後的路還漫長,又何必牽掛於眼前與身後景色。
理清了情緒,眾人這才打量起四周的狀況來…
雖然隻隔著一座落鐘山,但這南北兩端可謂是天差地彆,山南一側被天火損毀的及其嚴重,導致下麵的下善城生機儘滅,這峰北之下看上去卻是一片盎然,尤其是向前不遠處便是一處小村落,甚至還可見到隱隱炊煙。
“黑狸不知多久才能回來,不如咱們先去前麵探查一番如何?你說呢,木前輩…木前輩?”三皇子轉頭看去,卻不見木逢春的身影,“尤雅姑娘,阿綾姑娘,你們看見木前輩了嗎?”
“咦?這小騙子剛才還在這,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木老兒!”“小騙子!”“木前輩!”正在幾人呼喊正歡的時候,隻見木逢春提著褲子蹬蹬蹬的跑了回來,沒好氣喊道,“行了行了彆喊了,讓人聽見以為你們丟了多少人似的!”
“閨女,老兒記得你曾說到過此處,可是眼前這裡?”幾人沒走幾步,就來到了村落前麵,木逢春忽然拉住尤雅低聲問道。
“時間太久,已然有些記不清,不過大概是這個位置沒錯,怎麼?難道有什麼問題?”
“可能是老兒多慮了…那間屋子好像有人,咱們過去看看就知道了!”木逢春四處打量了一番,皺了皺眉,帶著幾人繼續前進著。
“你好,有人嗎?”來到門口,尤雅輕聲喚到。話音剛落便聽到木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裡麵走出一個顫顫巍巍的老人來,隻見他弓著身子左右看了看,搖頭說道:“唉…咳咳…可能是老頭子我聽錯了,這荒山野嶺的,怎麼會有客人嘛…”
“老人家,我們在這邊!”
“啊?還真有客人…真是稀客啊…既然來了,就來歇歇吧!”那老人扶著門沿,撐了撐身子,這才看見遠處的幾人,連忙招了招手,招呼他們進了屋子。
“老人家,這裡可是…金光村?”尤雅撓了撓頭,突然想起了什麼。
“金光…村…沒錯,這個村子就是金光村,老頭子我就是這個金光村的村長…這個女娃子,你是怎麼知道的?”
聽了金光村的名字,其餘幾人不禁一愣,儘管他們已經知道了這上善城與下善城的故事,但還是覺得這金光村的名字與金沙寺更為搭配。
“不瞞您說…老人家,大概十幾年我曾經來過此地…”尤雅一字一句道,生怕這老人聽不清楚。
“十幾年前…老頭子我怎麼不記得,女娃子,讓我看看你的模樣如何?”說著這老人便向前摸去,雙手直接掐住了金珠兒的臉蛋,“不對啊…閨女,老頭子我怎麼不記得見過你?”
金珠兒一臉尷尬卻又不好和一個老人動怒,隻能忍著性子退後了一步,沒想到這老家夥倒也有幾分力氣,竟捏的自己兩頰生疼,她揉了揉臉蛋,沒好氣的說道:“老家夥,下次看清點,和你說話的是誰…”
“咳咳,金珠兒!”三皇子咳嗽了一聲,打斷了金珠兒的話語。
“啊…啊…這位姑娘多有得罪,老頭子我實在是年歲大了,時不時的犯糊塗,人老了…沒辦法啊…”
“這位老人家不要介意,我想請問一下,這村子裡的其他人都去哪裡了…”尤雅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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