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變成藤蔓,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幾人想破頭也沒弄明白為何發生如此變化。他們本想趁此機會引出暗中盯著自己的東西,卻未曾想到,腳下這片灰藤中居然危機四伏。
尤雅察覺到有些不對,轉頭向四周望去,就見原本死氣沉沉的枯藤竟然緩緩扭動起來,如同一條條直立的黑蛇,將目標對準了他們,然後紛紛刺了過來。
“快!散開!”尤雅高舉青蛇杖,陣陣綠霧四外散去,欲將灰藤逼退回去。出乎意料的是,這次的狀況與往常不同,那些灰藤非但沒有受到半點傷害,反而更加洶湧起來。
“閨女!快收了法術!”木逢春見到這般景象連連驚呼,“你這碧匣同眼前的灰藤皆為木屬,若是向他們施展木之法術,非但不能除掉灰藤,反而有如火上澆油一般!”
“小騙子,你可有什麼方法?”虺思綾接過木逢春身上的短刃,將貼近身來的灰藤紛紛砍斷,急聲問道。
“方法倒是有一個!”
“那是什麼!你倒是說啊!”
“那就是—趕緊跑啊!還等什麼呢?當初不和老兒我商量明白,出了事想起老兒來了,有什麼用!”木逢春說著,趁著眼前灰藤被砍出了一條缺口,貓著身子衝了過去,“各位彆愣著,出了這片枯藤就沒事了!”
雖然眼前的路並不遠,但腳下的灰藤此起彼伏,如同浪濤一般,站穩身子尚且艱難,更彆提移步向前了,最主要的是還要提防著四周灰藤的攻擊。
不過好在這黃奇林並非尋常之輩,即便是身患眼疾,周中的黑鏢也未亂了分毫,將貼近身來的灰藤斬成碎片,稀裡嘩啦落了一地,給幾人爭取了不少機會。
奇怪的是這些灰藤每每折斷,便會化為灰燼一般,融入地麵之中,然後又會生出新的藤蔓,繼續向他們襲來。最主要的時,這藤蔓的韌性也越來越強,到最後甚至堅如鐵石,黑鏢割在上麵隻能將它稍稍擊退,然後便再次席卷而來。
“這些藤蔓到底是什麼?怎麼無窮無儘的如此難纏!”虺思綾本就是貼身肉搏,又要時刻注意藤蔓的動向,體力消耗極大,而且自從這藤蔓再難割斷時起,幾人也未再向前一步,即便灰藤地的儘頭近在咫尺。
尤雅的藤蘿劍已交還到了金珠兒手中,隻能用青蛇杖當成棒槌,將周身的藤蔓驅散,眼看著她就要邁出灰藤地時,就見邊緣處無數道藤蔓拔地而起,直接將他們隔在了其中,而四麵八方的灰藤也圍了過來,如同將他們困在了牢籠中。
“閨女,恕老兒見識淺薄,實在看不出這些枯藤究竟是何物!你們碧匣穀對林中事物十分了解,可對其有所了解?”眼看著四周的藤蔓鋪天蓋地湧來,木逢春也有些懊惱,若是自己能聯係到體內的木靈珠,或許就有辦法阻止這些灰藤,又怎能如此被動?可他現在非但派不上任何用場,對灰藤又是一無所知也是十分發愁。
尤雅聞言搖了搖頭,苦笑道:“這些本來就是普通的藤蔓而已,而且大部分正是你說的枯藤!按理來說,這些枯藤沒有半點生機,自然不該如此…唉!不止你們,就連我現在也有些糊塗…”
四周的灰藤越來越近,擊退的程度也越來越小,按照這種情況下去,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幾人便會被生生縛死!
雖然之前他們在金沙寺地下石室遇到過相似的窘境,但好在當時腳下出現了密道,讓他們逃出生天。現如今腳下藤蔓翻湧,彆說挖個地道,連站立都是個問題,幾人心中也焦急起來。
“怨靈?”就在這時,黃奇林忽然出聲道。
“什麼怨靈?”木逢春一愣,看向了黃奇林,卻見後者指向了腳下地麵上,一撮尚未融入地麵的灰燼。
木逢春自然知曉這灰燼是灰藤所化,連忙俯下身子,用兩指撚起了一撮灰燼。
隨著木逢春的指尖搓動,灰燼竟化成一股黑煙,其中隱隱有哀鳴慟哭之聲傳來。木逢春隻感覺鼻子一癢,頭頂仿佛被人撕開了一道裂縫,生生灌入了一盆冷水,渾身上下脹痛無比又徹骨寒涼,不由自主的呻吟一聲,眼前出現一幅支離破碎觸目心驚的畫麵來…
木逢春在畫麵外,又仿佛在畫麵中,耳邊有無數嘈雜的聲音與自己交談,時而又距離遙遠,想仔細辨彆又十分不透徹,隻感覺頭腦昏昏沉沉…
“小騙子…木逢春?你醒醒…啪啪!”木逢春忽然感覺自己眼前的畫麵扭曲撕裂起來,然後徹底崩塌,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熟悉的臉龐,他迷迷糊糊猶豫了片刻,有些不確定的說道:“小白蛇?你乾嘛?”
“木老兒…你沒事吧?”尤雅疑惑道。
“老兒…自然是沒事!”木逢春剛才記得十分不真切,想著還是先不要亂講,便沒有多言,然後他隻感覺兩頰隱隱作痛,再看虺思綾目光閃爍,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瞬間明白了過來:“呔!你這小白蛇!什麼時候了還占老兒的便宜!”
“小騙子!明明是我救了你好吧?你怎麼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