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萬蛇穀,幾人翻過一處山頂向下望去,便見遠遠一處流波籠罩之地,而這如同嶙峋波光的地方,便是化生堂。
隨著跨步向前,溫度也越來越高,仿佛置身於火焰山中,幾人口乾舌燥,汗水也不斷的沿著麵頰滑落,滴在地麵的片刻之後便蒸發不見。
“等下不一定會遇到什麼事情,各位在此歇息片刻稍作補給吧。”尤雅說著便將僅剩的水壺遞給了虺思綾。
“小騙子,喏!”虺思綾飲了幾口,便將水壺遞給了木逢春。
雖然之前虺思綾三令五申,讓阿笙與阿簫不準亂問藏書一事,但木逢春還是耿耿於懷,輕哼一聲扭過頭去,讓虺思綾一陣氣結,不悅道:“不要算了,活該渴死你!黃木頭,接著!”
“多謝。”
補足了水分,幾人便重整精神,繼續向著化生堂前去了。
離得遠時,幾人隻見眼下流波籠罩,影影綽綽的看不清東西。現在走的近了些,才發覺之前那一片片黑乎乎的東西並非隻是焦土,甚至還有一片燒成了木炭的樹林,這些黑炭被熱風搖動,偶爾發出一陣陣酸響,讓人渾身不爽。
雖然眼前皆是黑炭,但從這片殘破的炭黑樹林中,也能看出此處之前必然極為茂盛,隻是不知發生了何種情況,會變成此番光景。
因為空氣中飄散著無數灰塵,尤雅的呼吸十分不暢,便扯起了麵罩遮住了口鼻。見到眼前之景,卻不免讓她有些觸動,歎息道:“我也有聽聞化生堂的描述,沒想到今日一見,卻是這般樣子…”
見尤雅要觸碰身邊的黑炭,木逢春卻是疾呼一聲,一把將尤雅扯住:“閨女不要亂碰,雖然外表上看這黑炭貌似熄滅,其中卻是灼氣十足!”說著木逢春便將手中的短匕剜向樹上。
“呼呼!”黑炭剝落,孔洞之中居然吐出了一道二尺長的火舌,將木逢春的眉毛瞬間燎去,四周的空氣也仿佛被點燃了一般,瞬間炙熱無比。
“小騙子,這又是怎麼回事?”虺思綾吐著舌頭,也無暇嘲笑木逢春的窘態,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
“老兒也不清楚…不過據老兒觀察,這樹木雖然通體黑炭,但枝葉卻幾乎完全,不像被烈火焚毀,反而像是從裡麵點燃一般!”木逢春鬱悶的摸了摸光禿禿的眉毛,歎聲道。他一開始並未察覺的如此仔細,不過是心中隱隱感受到這些樹木內心的焦灼之感,才有了猜測,沒想到此般一試,果然如此。
“小騙子你不會是熱糊塗了吧?哪裡有火會從內往外燒的?哎喲,你身上怎麼還是這麼涼?”虺思綾下意識的摸了摸木逢春的額頭,卻感到手上被針紮了一般,連忙收回手來。
可還未等木逢春說話,就感覺四周人影閃動,十餘名赤膊大漢將他們圍在了其中,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
“喝!你這無眉小兒倒是有幾分見識!聽在下一句勸!哪裡來者回哪裡去!此處恕不招待!”
木逢春左看看右看看,看來這無眉小兒應該說的就是自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扭頭向喊話處看去。隻見一位身高一丈有餘,身上紋著古怪紋路的赤膊大漢麵無表情的抱臂盯著自己,想必剛才那番話語就是從他口中說出。
“放肆!你是何人?膽敢與老兒這般講話?老兒勸你速速讓開,莫要擋了老兒去路!”木逢春目光中籠上了一層灰色,整個人也陰冷了起來,使得四周灼熱的空氣夾雜了一種令人生寒的氣息。
“嗯?”這巨漢感受到周圍的詭異變化,頓時汗毛倒豎,麵色也凝重了幾分,厲聲道:“不知好歹!若是繼續執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氣!”
木逢春雖然容易得意忘形,喜歡逞口舌之利,但是遇到事情的時候,不會如此反常,尤雅此時自然覺得有些不對,便要開口提醒一下木逢春,可還未等她說聲,就感覺腳下一陣轟隆作響,地麵瞬間被撕裂開,隻見幾道灰藤拔地而起,直接襲向了那名壯漢。
那壯漢未想到會發生這種狀況,瞬間就被灰藤縛了個嚴嚴實實,原本微微發紅的皮膚也變得青紫起來,麵色也變得十分痛苦。
尤雅、虺思綾也有些驚呆,一時間竟不知該擔心誰,不過好在這灰藤並沒有攻擊自己的意思,想必應該在木逢春的控製之中。
“不知好歹!執迷不悟!修羅火咒!破!”這壯漢口中怒喝一聲,身上的紋路忽然變得赤紅無比,直接將灰藤灼成了幾截,蒲扇大的手掌泛起熱浪,直接捏向了木逢春的脖頸。
隨著此人一聲怒吼,周圍那群赤膊大漢也衝了上來,他們身上的紋路雖然不及眼前這人那般赤紅,但是身上蘊含的暴虐之氣,卻如同滔天熱浪,鋪天蓋地迎麵而來。
“阿綾去救人!黃木頭,你應付的了嗎…”尤雅話沒說話,就見黃奇林手中黑鏢齊射,竟然形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黑網,直接將大半敵人擋在了外麵,也是驚訝片刻,這才撚起隕鐵針,密密麻麻如同雨點一般,向眼前這些人身上襲去。
可奇怪的是,這些人雖然同樣是肉體凡胎,但身體卻十分堅硬,黑鏢與隕鐵針竟然無法傷害他們分毫,反而叮叮當當的反彈了開去。
而虺思綾也及時的將精神恍惚的木逢春扯了出來,扔到了戰局外麵,與那壯漢戰成了一團。
“喝!小丫頭片子!骨頭倒是挺硬!”這壯漢甩了甩手腕,冷笑道。
“哼,怎麼和姑奶奶說話呢!”虺思綾雙臂交叉,架開了攻擊,身子一翻穩穩落在了地上。
“口出狂言!看你還能猖狂到幾時?”這壯漢深吸口氣,身子一躬,帶著一陣破空聲攻上前來。
雖然這二人打的火熱無比,但尤雅與黃奇林那邊的戰局卻十分詭異。那些壯漢在針林鏢雨下無法前進半分,而尤雅黃奇林又無法傷到他們分毫,一時間竟然僵持了起來,不過若是二人力氣耗儘被人欺到近前,恐怕就再難支撐。
木逢春雙眼中的灰色終於退去,腦子卻是恍恍惚惚,不過他久坐在地,腚下那種灼痛卻瞬間讓他精神大振,一屁股跳了起來。他在一旁緊張的觀察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急聲高呼道:“紋路!他們的紋路有些古怪!”
此時,虺思綾與壯漢對了一掌,雙方皆是倒退幾步,雖然虺思綾並未被壯漢這一掌傷到分毫,但還是被他身上的溫度燙的麵目猙獰…
“呼呼…嘶…”虺思綾麵色難看的連吹了幾口氣,頭也未回的問道:“小騙子你沒事了?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老兒的意思是這些人身上的紋路大有玄機,若是能將其破除,想必就能卸了他們的防禦!接著!”說著木逢春將腰上係著的水壺扔了出去,“所謂一物降一物,想必這壺中水必然是這火紋路的克星!”
“無眉小兒!的確非同一般!既然如此…在下便先取你性命!”這壯漢麵色警惕的盯著虺思綾手中的水壺,虛晃一招便衝向了木逢春身前。
“小白蛇!呲他!快呲他!”木逢春見狀麵色一驚,看來這壯漢被識破了弱點,索性要痛下殺手了。
虺思綾連忙擰開水壺,卻大呼糟糕,原來這木逢春之前坐在地上,將水壺墊在了身下,上麵早就被燙出了一個破洞,哪裡還有一滴水在?
“哎呀!小騙子!這方法行不通了!你可有什麼遺言?我一定幫你轉達!”眼看著木逢春被壯漢提在手中,一邊招架著自己的攻擊一邊向那樹上火舌走去,已然是來不及出手,虺思綾隻能愁眉苦臉的喊道。
“遺個屁!轉達個屁!若是破不了這火紋路,咱們有一個算一個,誰也彆想逃!”木逢春想到自己要被烤成了木逢春乾兒,心中隻感覺十分憋屈,眼角也有淚花閃動。
“小騙子!我好心好意的問你,你怎麼還罵人呢?”虺思綾雖然口上埋怨,手下卻不含糊一掌擊向壯漢身後,這壯漢便單掌相迎,腳下卻沒有停下的意思。
“住手!”就在此時,尤雅與黃奇林也撤回了各自的攻擊,紛紛射向了壯漢,雖然此舉的確能拖延些時間,不過這些攻擊非但沒能傷到壯漢半點,反而險些傷到木逢春,他們也隻能收回手來。
“這位大哥!我們本無深仇大恨,今日誤闖貴地實在情非得已!不過是一場誤會,還請你手下留人!”
“留人?笑話!這無眉小兒已知我修羅火咒破解之法!若是放你們出去必然給我們留下禍患!今日!你們!非死不可!”
這人麵上不怒自威,表情沒有半點鬆動,不過還沒等他動手,卻感受手上刺痛傳來,眉頭一皺看了過去。
木逢春口中呸呸作響,噴了壯漢滿手唾沫星子,加上他本身就寒涼無比,更是使得這唾沫星子威力無窮,讓這壯漢無比吃痛,一怒之下直接將木逢春的麵罩扯了起來,將他的口鼻遮的嚴嚴實實,口中冷哼一聲!
“無眉小兒!我看你還有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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