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正濃,一葉小舟在漆黑的江麵飄蕩,若不是船槳偶爾濺起的水花閃爍著銀光,旁人乍眼看去,甚至會以為這小舟懸浮於黑夜之上。
“木前輩,這三岔塢還有多遠?”吳昊擦了擦汗,出聲問道。
雖然天上尚有月光,但時不時卻有烏雲經過,使得本不明朗的夜色更加黯淡無光,不免讓人心生不安。一開始眾人恨不得烏雲會多上一些,將他們離去的身影完全遮蔽,可現在這個狀況,他們恨不得將天上的月亮扯低幾分。
天色陰沉,顯得密林當中詭異無比,偶爾還會傳來奇怪的嘩啦聲響,無疑憑添了緊張的氣氛,尤其是木逢春,臉色更是難看的有些誇張。
“木前輩?”見木逢春沒有回話,吳昊以為他隻是沒有聽見,攪動了幾下船槳之後轉頭看向了木逢春,卻見木逢春麵無血色嘴唇泛白,也是嚇了一跳:“木前輩,您沒事吧?”
木逢春閉著眼睛搖了搖頭,道:“無妨…無妨,老兒隻是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畏水…”說著話,他心中也感覺一陣陣的怪異,自己雖然不諳水性,但卻談不上畏水,自己明明初入江流時自己還好好的,為何現在會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就好像這畏懼感是憑空生出一般。
吳昊見木逢春這副樣子,自然不再多問,繼續蕩起船槳奮力向前駛去,可隨著小舟前行,吳昊卻感覺愈發吃力起來。
“熔山手,你先去歇息一下吧!”尤雅見到吳昊氣喘籲籲的樣子,就要接過他手中的船槳。
“我來!”可未等尤雅伸手,就見黃奇林接過了船槳,替換了船尾吳昊的位置。
可自從黃奇林接過船槳,這小舟幾乎就未怎麼動過,眾人覺得有些奇怪,轉頭看向了黃奇林,卻見他手下十分吃力,艱難的攪動著船槳,卻無法讓船前進半分。
“哈哈,黃兄!還是我來吧!”吳昊見到這般狀況,隻當是黃奇林不擅駕船,反正自己也歇息足矣,便又要接過船槳。
可黃奇林卻反常的擋住吳昊伸過來的手,指了指江麵麵色凝重道:“不對!”然後將一隻船槳遞給了尤雅。
尤雅麵色奇怪的接過船槳,不解道:“黃木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黃木頭,指了指四周,又指了指腳下,吐字道:“有問題。”
尤雅聞言一愣,試探的將船槳插入水中,麵色也是忽然凝重起來。
原來黃奇林之所以這麼久沒有前進半步,並非其不善駕船,而是這船尾的江麵不知何時竟變成了漿糊一般,甚至粘稠的難以撥動船槳。尤雅又將船槳插到船前,卻見這船槳竟然能直直立在江麵當中,絲毫沒有下沉的跡象。
“怪不得我剛才渾身力氣使不出來…這是什麼情況?”吳昊從未見過如此狀況,倒是有些傻眼。
“閨女…咱們不會是中了什麼法陣吧…”木逢春也感受到了氣氛的詭異,強打精神問道。
“不可能…”尤雅四周查探了一圈,絲毫沒有發現任何法陣的跡象,也有些狐疑道:“這四周沒有任何異常,完全不像有法陣依附的狀態!”
“那咱們還是先劃回去吧!”虺思綾說著就奪過黃奇林手中的船槳插入了另一側江中,雙手卯足力氣,就聽見哢哢兩聲脆響,兩個船槳斷成了四截,而水下的槳頭詭異的沉入了江底。
“小白蛇!你…唉!”木逢春剛要開口,目光接觸到湖麵的瞬間又是一陣難以名狀的恐懼,隻能閉上了嘴巴。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嘛…”虺思綾麵上也有些掛不住,一把將兩個光禿禿的棍子扔回了船上,抱著膝蓋蹲回了船中。
“各位…現在有沒有船槳也有什麼差彆,還是先弄明白是什麼狀況吧!”吳昊探手摸了摸江水,卻隻感覺入手寒涼徹骨,險些讓自己的寒毒發作,連忙縮了回來,道:“依我看…或許是這江水的問題!”
尤雅聞言取出一枚隕鐵針,向江中刺去,卻見這枚隕鐵針如同釘到了實物之上,竟然穩穩的立在了江麵之上,正當她要取回隕鐵針時,卻見這枚隕鐵針如同受到了什麼吸引一般,嗖的一聲射向了江底,再也不見蹤影。
她沿著湖麵前後打量了一番,發現來時的湖麵雖然漆黑,但是卻隱隱有波光粼粼,但身前去處的湖麵卻如同死潭一般,沒有任何光澤映射出來。
“大家小心!儘量遠離江水!暫時情況不明還是不要輕舉妄動!”尤雅也是頭痛不已,今天遇到的狀況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