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白老頭神色緊張,眼神也在四處亂瞟,尤雅自然覺得不對,仔細上下掃視了一周白老頭的狀況,卻見他再健康不過,也是提起青蛇杖將白老頭控製住。周圍的人聽了這話也是轉過身來,虎視眈眈的盯住了白老頭。
白老頭見到眼前這杖上青蛇青光亮起,自然感受到了其中蘊藏的危險,跪在木筏上連連求饒:“各位貴客饒命!我可不想把小命交代在這裡啊!”
“誰說要你的命了?快點老實交代,你將我們留在此處到底有什麼預謀?”虺思綾道。
“唉…各位貴客誤會了!我隻是說今天時候不早了,明日再做行動如何?”白老頭麵色難看道。
“白老大,看你如此忌憚的模樣,難道前麵有什麼危險?”木逢春眯著眼睛問道。
“唉…這位貴客說的沒錯…”白老頭苦笑道,“那樣東西險惡非常,我實在是不敢開口提及!”
“哦?還有這種事情?”木逢春起了興致,讓尤雅收起戒備,這才繼續問道:“你倒是說說看,那樣東西到底是什麼?”
“呃…唉…好吧!”白老頭無奈的歎了口氣,“其實我忌憚的東西是這深水當中的一種魚…”
“魚?哈哈哈!魚有什麼好怕的!把槳給我,一會我定要多抓幾條,回去路過三岔塢時讓他們給我多做幾條仙爐燒魚!”虺思綾聞言一陣大笑,然後忽然眼睛一亮,奪過吳昊手中抱著的船槳,嘩啦嘩啦向前劃去。
“姑娘不可!不可啊!”白老頭話沒說完就被虺思綾打斷,又見她奪過船槳蕩的正歡,也是急的滿頭大汗,騰的跳起身來就要奪回船槳。
“白老大莫要擔心,出了問題我們定會保護好你!何況從地圖的標記看來,天黑之前,我們一定來得及渡過此處。”木逢春扶著白老頭的肩膀,讓其坐了下來,輕聲安慰道。
“完了…全完了…”白老頭雙目無神的呆在原地,過了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在木逢春的詢問下繼續說道,“此處的魚並非尋常魚類,而是一種極為嗜血的凶魚,鋸齒水虎…”
“白老頭…你是不是糊塗了,你說的到底是魚還是虎?”虺思綾再次插話道。
“水虎?我在碧匣穀收藏的外家典籍中見到這樣一段話:水中有物,如三四歲小兒,鱗甲如鯪鯉,射之不可入。七八月中,好在磧上自曝。膝頭似虎,掌爪常沒水中,出膝頭。小兒不知,欲取弄戲,便殺人。或曰,人有生得者,摘其皋厭,可小小使之,名為水虎者也。難道白老頭說的是這種東西?”尤雅疑道。
“非也非也,你說的這東西雖然名曰水虎,卻俗稱河童、水猴子,本質上是一類河中妖獸!而白老大說的應該是鋸齒水虎魚,是食人魚的一種,白老大?”
“這位貴客說的沒錯,我說的正是水虎魚…而且這水虎魚一般都在黎明黃昏時覓食,所以我才不想在此刻路過此處…”白老頭低聲道。
“既然是魚那就沒什麼好怕的了!一會它來一條我殺一條!來兩條我殺一雙!通通將它們做成仙爐燒魚!”虺思綾興奮道。
“小白蛇,這水虎可是食人魚!你當真下得去口?”木逢春揶揄道。
“啊?難道這食人魚…當真食人?”虺思綾才反應過來。
“廢話,不然為何叫食人魚?”
“二位祖宗哎!你們能不能小點聲?這大明山周圍的生物受了觀月壇的熏染,據說都有了靈性,能夠聽懂有人喚其名字,我這一路就是怕遇見這種狀況,隻字也不敢多提,你們倒好!一口一個…食那什麼,還想將其烹飪,萬一將它們引來豈不是遭殃了!”白老頭聞言麵色愈發慘白,當真可以稱的上是“白”老頭了,若不是此時木筏已到了河中,他甚至都有了跳水逃走的心思。
“白老大,當年你應該將青舍公子帶到過此處,那時你是如何經過的?”木逢春忽然問道。
“唉…那時恰逢冬月,天氣寒冷,這些…東西都進入了蟄伏階段,自然不必擔心!唉…何況當時水勢還高,我們走的是那一條路…”白老大每說一句都要長歎一聲,向身後的一條幾乎乾涸的淺灘指了過去。
“哼!虧我白劃了半天,弄了半天這些家夥還不能吃!煩死了!”虺思綾氣鼓鼓的坐在竹筏上,而船槳又交到了一臉無語的吳昊手中,道:“白老頭,你是不是太大驚小怪了,都這麼半天了,連一條食人魚影子都沒看見!”
“唉…但願如此吧!”
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已經劃了小一個時辰,按照地圖的指示,也差不多到了深水邊緣,而再往前去就是那地圖上的空缺之處,木逢春揣起了地圖起身望去,總感覺心中有一絲不妙,可真要讓他說出哪裡不對卻又難以形容。
“這位小兄弟,前麵眼看著就到淺水了,對付敵人你們綽綽有餘,對付暗礁你們卻沒有經驗,還是交給老頭子吧。”白老頭說著就接過了船槳。
“嘩啦嘩啦…”就在幾人談話間,忽然船頭有一陣細小的水花聲傳來,讓幾人神經緊繃轉頭看去,原來是虺思綾坐在筏邊蕩著腳丫,正玩的不亦樂乎。
幾人正鬆了口氣,木逢春卻將目光死死的盯在了虺思綾的一雙玉足之上,虺思綾感受到火辣辣的目光也是轉過頭來,見木逢春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也是一陣臉紅:“小騙子,你…你要乾什麼?”
木逢春卻也未回話,一步一步靠近虺思綾的身後,緩緩的探出了雙手,然後突然向虺思綾的腋下探去,直接將後者從木筏上扯了起來。
“小騙子你乾嘛?”虺思綾一驚,就要掙脫木逢春的魔爪,可還未等她掙紮幾下,就聽見木逢春低喝一聲:“黃木頭!留住它!”
黃奇林正叼著木條閉目養神,聽聞木逢春的低喝也是雙目一睜,向筏前看去。隨後他口中木條一吐,捏在手中,然後徑直射向了虺思綾剛剛起身的地方。
隨著木條飛去,隻見一道通體墨綠,腹部鮮紅的影子從水中躍了出來,可還未等它過多動作,就被這根木條從鋸齒鋼牙射入又從尾部刺穿,直接將它釘在了木筏之上…
“啊啊啊!鋸齒水虎!”白老頭慘叫一聲,跌坐在木筏之上,船槳嗖的一滑落入了水中,濺起了一片水花。
隻見那船槳剛剛落入水中的刹那,其下便浮現出了幾道墨綠身影,隻見它們露出了口中的兩排剃刀,哢哢幾聲過後,那堅硬的船槳登時化為了一片碎屑。
見到船槳的慘狀,虺思綾也是麵色慘白,若不是木逢春眼疾手快,化成碎屑的恐怕就得是自己的雙腿了,心中也是後怕不已。
因為沒了船槳,幾人再也無法控製木筏的航向,隻能任其隨波逐流,緩緩向前飄蕩…
“老兒還很疑惑為何這一路上沒有見到這些鋸齒水虎,沒想到它們一直遊蕩在我們周圍…”木逢春麵色十分凝重,怪不得自己一直感覺哪裡不對,原來身邊那些墨綠色的波光並非湖麵,而是這些鋸齒水虎身上的鱗片色彩。
“木前輩,那既然如此…為何這些水虎直到現在才發起攻擊?”吳昊低聲問道。
“這水虎聽覺靈敏,但是視覺遲鈍,一時還無法發現咱們的位置,咱們這一路順流而下,幾乎很少攪動船槳,所以難以被它們察覺…隻是剛才小白蛇的舉動,徹底暴露了咱們的蹤跡…”木逢春苦笑道。
虺思綾自知理虧,咬著嘴唇低頭不語,麵色也十分委屈。
“唉…小白蛇你也不必自責,你彆看水虎不過是遊魚而已,但它們的智慧卻是極高!它們之所以一直未動手,八成也是在等待咱們登陸淺灘將位置暴露出來…”見到虺思綾如此反常,木逢春本想奚落一番的話語還是化為了勸慰。
“木前輩,讓我用熔岩之術將這幾條水虎解決如何?”吳昊挽起袖子道。
“萬萬不可!這些水虎往往都是成群結隊,不是表麵看上去這麼簡單!而且眼前這幾條水虎對於同伴的消失已經有所起疑,你若是使用術法就會徹底暴露咱們的蹤跡,所以我剛剛才讓黃木頭將其留住!不然這水虎死在水中,被眼前這幾條同類分食,血腥之氣必然會將周圍的水虎引來,到時候很難不被發現…”木逢春解釋道。
“那木老兒,現在咱們該怎麼辦?”尤雅緊張的問道。
“那邊!”黃奇林吐字道。
眾人向著黃奇林的指向看去,隻見水流的方向恰好是那淺灘方向,而且正對著他們眼前的便有一處露出水麵的礁石,看這架勢,估計過不了多久,他們的木筏便會碎成幾截,而這種聲響必會吸引來四周的鋸齒水虎。待到那時,一旦他們落入水中,迎接自己的必然是屍骨無存!
“啊!這下慘了!”
“吾命休矣…吾命休矣…”白老大雙目無神,聲音顫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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