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匣穀深處,隨著地麵顫動,林間忽然驚起了無數飛鳥,發出陣陣銳鳴。
某處昏暗的山洞之中,那道盤膝而坐的人影忽然身軀巨震,“唔嘔”一聲咳出了一口黑血。
“此等妙法我可不敢獨享,尤青君,你也來嘗嘗惡果的滋味吧!”回蕩在她耳邊的是那人的最後一句話語。
在青蛇杖光芒的映照下,尤青君的麵色十分難看,她隻恨自己太過得意,竟然疏忽了威脅存在。
她實在看不出來,對方能將情緒隱藏得如此之深,已經趁她不備將黑白珠子藏好!他一直在等著自己出手,然後利用爆炸餘威形成反傷。
所以…她實在不理解一件事,就是對方究竟是如何知道黑白珠子還有此種妙用,如果不是當年從那邊舊書上見到過,就連她這位穀主也無從得知。
隻是,因為那本舊書上的文字實在駭人聽聞,就算是她也無法領悟透徹,在深思熟慮之後,便隨意找了個借口將其毀掉了,以免被他人看到。
驚魂未定之餘,尤青君急忙正色起來。
就在剛剛,在餘威徹底散去的刹那,她忽然察覺到了一件事情,既然對方能有這種實力,想要動手也完全沒有必要耍些陰招。
所以,盜走噬心草液的其實另有其人,雖然這人是幫手的可能性極小,但那難纏之人出現在此一定是為了保這個家夥,他們之間一定存在著某種聯係,而這人極有可能…不應該是肯定還在碧匣穀中!
趁著化身未散,她急忙借助碧匣氣息向外探索,隻可惜意識才剛剛擴散到法陣之外便戛然而止。
她能探查到的線索十分模糊,隻有一道模糊的背影與地麵上零碎的腳印…
重巒疊嶂法陣,是尤青君消耗了畢生心血才鑽研出來,自然能精準掌握威力尺度,不然就算那幾位長老再努力,也無法阻止餘威。
可此時此刻,尤青君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壓抑,因為就算如此,她也沒能將那人徹底斬殺,也不知道對方現在是什麼狀況。
“沒人能在受了重巒疊嶂法陣衝擊之後還能安然無恙,上任碧匣穀穀主不能,他也一樣!”想到此處,尤青君忽然拭去嘴角血漬,眼神也堅定起來:“沒錯!他就算不死也定會身受重傷,肯定逃不了多遠!”
服下幾枚丹藥,將體內氣息平穩,尤青君直接離開了此處山洞,來到了天光之中。
“來人!”
“屬下在。”幾道人影好似鬼魅一般出現在了尤青君身前。
“你們幾個速速吩咐下去,將碧匣穀各處出路封死,不得讓任何人離開!”
“遵命!”答應一聲,他們又消失在了原地,就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
“哼!任何人都彆想壞了我的好事!”尤青君抬起手來,卻發現自己本來細膩的肌膚忽然多了幾絲粗糙,也是秀眉微蹙,“煩心事太多,總會惹人蒼老,也不知道那容器之事究竟要何時才能完成…”
“容器…”想到這個字眼兒,尤青君耳邊不由得響起了化身在大殿中時,那名看守弟子的話語:我是飲了幾口酒不假,卻從來不敢耽誤正事!那邊除了容器經過留下的足跡之外,的確沒有任何異常啊…
然後,尤青君也化作青風驟然離開。
“穀主大人!剛剛…大人您沒事吧?”奉命留在此處的那位負責容器的長老正在震驚,見到尤青君麵色不對急忙改口關切道。
“之前你可是要說什麼?”回想起之前這人欲言又止的樣子,尤青君急忙發問。
“回穀主大人,我是想問剛剛外麵發生了什麼狀況…”這人連忙回話。
“我不是問你這個!”尤青君有些不耐煩,“之前那弟子在時,你可是想要解釋些什麼?”
“是這樣的…”這人恍然大悟,急忙擺手,“穀主大人你可不要聽那小子胡說八道,我對容器看管嚴格,除了資格測試之外,從來不會讓他們離開院子半步!怎麼可能經過那種地方?”
“哈哈哈哈…”他話音剛落,便聽尤青君發出了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還真是個老奸巨猾的家夥,居然‘光明’地藏在了容器之中…”尤青君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隻要將這位找到,她就不信那難纏的家夥不出來!
這位長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聞言有些緊張:“穀主大人,難道…這批容器有什麼問題?”
這群孩童是他親自檢驗過的,皆是資質尋常,完全沒有特殊之處。
“閒話少說,帶我過去!”尤青君厲聲道。
“是!”這人不敢有半點猶豫。
“真是奇怪,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才剛剛經曆地動,心中驚魂未定沒消,幾名坐在院中的孩童便見此處門前忽然熱鬨起來。
“糟糕!”見到此種狀況,小胖墩兒已經是冷汗直流。他不住地向著遠處角落張望,可想象中的那位卻始終沒有出現。
“這柳枝也真是的,你說你早不走晚不走,偏偏這個時候走…這下該怎麼辦啊!”眼看著此處院子已經被包圍起來,對方再想偷偷回來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
“那邊的!還傻愣著乾什麼!快把剩下人叫來,讓他們在院子裡集合!”就在小胖墩兒愁眉苦臉時,忽然有人氣勢洶洶吼道。
“哦…我知道了…”無可奈何,小胖墩兒隻能不甘心地看了最後一眼,然後磨磨蹭蹭地去叫人了。
此處孩童雖然不少,但地方一共就這麼大,完全用不著他招呼便一窩蜂似的趕了出來。
沒多一會兒,他們就都擠在了院子中,將偌大的空間顯得緊張了許多。
“咦?怎麼少了一個?”查了幾遍人數,那人總算確定了不是自己問題,撓頭道。
“怎麼回事?”負責此處那位長老急忙將這人招呼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