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覡的出現,好似一塊石頭,在玉壺宗平靜的湖麵上蕩起了道道的波紋。
然而,波紋總能褪去,可玉壺宗的滿目瘡痍卻再難如初。
如果不是呂純早有察覺,讓施雪雯提前將弟子們保護起來,這次隻會死傷慘重。
受到黑雷侵犯,玉壺宗的半麵北峰已經是一片焦黑,寸草不生。雖然那種威脅已經消失數日,但地麵上還有餘威殘留,每每踏足其上總是會讓人血肉發酸。
“臭蟲前輩…臭蟲前輩…”高崖之上,忽有低吼。自從嗓子恢複了正常之後,賈滸總是忍不住扯著嗓門說話,自然將找人的任務攬了下來。
“臭蟲前輩,你果然在這!”翻越山石,來到地麵上,賈滸一眼就看見了不遠處那目光不善的華支,立刻麵露喜色。
“賈老三,你再這麼稱呼,我就撕爛你的嘴!”華支陰沉著臉,“老子早晚會是碧匣穀穀主,你最好給我放尊重一點!”
“哦…”賈滸也不知道是否聽了進去,隻是隨便應付一聲。
“掃興的家夥!沒什麼事就給老子滾蛋!”華支正沉浸在往事之中無法自拔,好不容易醞釀出的感情就這樣被破壞掉了。
正要離去,賈滸忽然回過神來:“有事!當然有事!呂純長老要你過去一趟!”
“那狗腿子喊我做什麼,你回去告訴他老子不去!”華支眉頭微皺。
…
“狗腿子,你喊我作甚?”來到一處亭前,華支沒好氣道,雖然嘴上不情願,但他還是跟了過來。
“呂寒江的事情,你還知道多少?”呂純倒也沒有在意對方的稱呼,直截了當問道。
經過男覡這麼一折騰,玉壺宗上下多出了不少麻煩事情要處理,呂純便讓他們先各自修養,眼下才算是得到空當。
“什麼叫還知道多少,我該說的不該說的可都說了,沒有半點隱瞞。”華支一臉不悅,“話說回來,這還是你將我引來此處的,怎麼倒反過來問起我來了?”
“華支長老不要誤會,我不是不相信你。隻是為了救人,我們不得不加倍小心!”呂純微微搖頭,繼續道,“我之所以如此詢問,隻是因為你與呂寒江相處時間最長,對他了解更深,僅此而已。”
聽聞此言,華支的麵色緩和了許多,說道:“這老匹夫行事謹慎,我能打聽到這些東西,已經是豁出命來!至於其它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之事,倒也沒有什麼格外引人注目之處…”
“咦?”說著,華支忽然想到了什麼,“狗腿子,不知道這種事情是不是你想知道的…”
聽華支講,自從有了一劍之術以後,呂寒江便恃才傲物起來,他覺得天下無劍,又天下皆劍,術法招式不必拘泥於形式,所以再也不把刀劍放在眼裡,從來都是以身為劍,憑空成星。
可不知從哪天開始,呂寒江忽然對劍重新燃起了興趣。先是一把,然後是兩把,從來視若珍寶,隱蔽保存。
“華支,你說的是什麼樣的劍?”聽到此處,沉默在一旁的清淨忽然開口。
“這…要我如何形容?”華支雖然有印象,想要描述出來卻是困難。
“給你。”清淨倒是機靈,將墨筆遞到了華支麵前。
華支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便根據模糊記憶,在亭中石桌上塗抹起來。
墨色單調,光憑外形當然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好在華支也有幾分“天賦”,竟隱約捕捉到了那兩柄長劍的精髓所在。
“這把劍,好像…是逐流!”端詳片刻,呂純眸子一亮。
“逐流?夏劍逐流?”清淨聞言身子一震,“難道說…那呂寒江所以對呂清潭出手,是為了得到這柄寶劍?可是…為什麼偏偏是夏劍?”
清淨十分不解。
“不止如此。”呂純眉頭越擰越深,“如果我沒有看錯,這另外一柄應該是秋劍蕭瑟…”
“什麼?”清淨與華支聞言大驚失色,異口同聲道。
根據他們對呂寒江的了解,自然明白這代表著什麼。
“虎毒尚且不食子!這老匹夫為了得到這兩樣東西,竟然不惜骨肉相殺,手足相殘…”牽動深處記憶,華支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若真是如此,豈不是說…”清淨也想到了什麼,“不好!呂二長老有危險!”
“呂純前輩,是你說的想要救人來玉壺宗,我們已經來了,還希望您指條明路啊!”清淨還算冷靜,並沒有衝動行事。這不僅是性格使然,還有這段時間他並沒有觀察到預示著凶兆的劍象成星。
呂純動了動嘴唇,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因為他留下的“救人”與對方口中的“救人”並不是一碼事情。
所以在之前清淨趕來,開口向自己詢問呂寒江去處的時候他是的確感到疑惑,這幾日派人去打聽消息也沒有任何頭緒可循。
“補充一句!不止是他,就連他那寶貝徒兒也一起人間蒸發了…”華支忽然插話道。
“呂清潭,呂小星,呂幽幽,施雨柔…”呂純麵色越來越難看,“難不成,這老匹夫想要合成四季劍?”
關於四季劍的說法,清淨與華支也有耳聞,隻是從來沒有往這上麵想過,聽到對方話語,忽然大驚失色。
“怎麼可能,關於四季劍的記載不是已經失傳了嗎?”二人再次異口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