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無恙之後,歧天人也放下心來,一旁的星宿一奇看向黑發倦收天,指了指不遠處的銅鼎,出言詢問道:
“自己進,還是我送你一程?”
“勞煩掌門費心。”欠身致謝後,隻見倦收天一躍而起,穩穩落在鼎中,沒有濺起一朵水花。
銅鼎很大,即便他尚未坐下,其中的藥液也能漫過他半個身子,一股劇烈的疼痛自下身傳來,倦收天咬了咬牙,提運真元盤坐在鼎中,隻露出一個腦袋。
豆大的汗珠自額頭滑落,但他不吭一聲。
然後……
“下去。”
話語傳至耳畔,尚且來不及反應,倦收天便被整個壓入鼎內,若非有先前的經曆,他覺得自己可能難以忍受這般劇痛。
似有一支支尖刀,貼著全身骨骼上下刮動,經脈在開裂,細密的裂紋重新出現在皮膚上。
鼎下道火熊熊燃燒,自身上溢出的鮮血,與鼎中的藥液混為一體,難以再分出彼此,藺重陽留下的劍意在昨日便已被抽離。
體內原本穩定下來的力量,又開始躁動,讓倦收天趕忙運轉起星宿一奇所傳心法。
此時,玄音回蕩,鳥鳥不絕,讓人神思清明。
銅鼎外,藺重陽席地而坐,萬壑鬆風橫置於雙膝之上,聲隨指續,所奏正是神儒玄章。
一團看起來像是赤色晶鑽的血液,被星宿一奇化出,隻見他掌勁一運,將其擊散落入鼎中,那是歧天人提供的神血。
鐺!
原本懸浮在半空的鼎蓋,此時穩穩落下,嚴絲合縫的蓋在鼎口,事先被纂刻在上麵的陣紋,隨著鼎身與鼎蓋合一順利激活。
這隻鼎可以算是滅元爐的彷品,切割了某些用不到的功能,又增加了另一些需要的功能。
濃鬱的香氣自鼎中傳出,月無缺的眼角卻在輕微的抽動,這不能怪他,這個味道,實在太像他們平日中煮的火鍋了。
他看向星宿一奇:“這一階段需要多長時間?”
與此同時,歧天人亦將目光投了過來,先前他們商議的時候沒辦法這麼細化,如今正式開始,多少也該有個估量了才對。
“這要看他自己,順利的話,一個月。”星宿一奇將道火穩定後,便自銅鼎旁離開。
月無缺聞言,轉頭看向藺重陽:“要不要玉人跟你輪班?”
“不用,玉樞龍琴做好它燒烤架的職責,便足夠了。”
“那也比你這張強,琴跟磚頭一樣。”
琴音鳥鳥,銅鼎時不時震動,鼎蓋偶爾會被震開一些,在場的四人能清晰感應到其中的狀態。
初陽之力與非天之力不斷糾纏,倦收天的身體在開裂與愈合中輪回,渾身赤紅,已經變為赤色的藥液緩緩自毛孔進入其體內,壯大著他的氣血。
這是十分凶險的過程,內外交迫,若是耐力不足可能會活活痛死。
在神儒玄章的作用之下,倦收天咬緊牙關,運轉著心法,外引藥液不斷洗禮自身,內鎮初陽與非天兩股力量於一體,身體自內而外開始蛻變。
雖然劇痛,整個人的精氣神,卻隨著時間推移愈發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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