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同時,俠菩提心中亦是輕歎,此番,當是有些麻煩了。
“便以三教審判庭之主,道樞解天籟常用之事中人,人下物,物上事為論,佛者以為如何?”
“願聞其詳。”
將茶壺坐在火爐上,藺重陽緩緩開口:“首論事中人,鬼方赤命,贔風隼,平朔新月王。
昔年,怪販妖市裡有兩名階級低下的生口,在他們為奴的歲月裡,一起在妖市闖蕩,一起冒險。
兩人「誓同生,誓共死,以明月為記,不違生死盟」,用生命來燃燒出青春最美的火花。
時光流逝,其中一人被平朔新月城買走,又過了若乾年,那人衣錦還鄉,不忘提攜昔年故友,花重金將其買下,帶回平朔新月城,並舉薦給平朔新月王。
前者名喚風隼,後者名喚赤命,沒有用多少時間,赤命便以其才乾與能為,成為新月城大將。
但兩人之間的情誼,卻是在人性的貪婪與複雜中,漸漸變調。
昔年好友,不斷在各處較勁,一爭長短,直至一次皇宴,兩人地位逆轉,寫儘了最真實的人性鬥爭。
那日,誓約樹被毀,風隼邀請赤命一聚,而赤命雖有提防,卻還是選擇赴宴。
最終,一杯毒酒下肚,讓兩人之間的恩怨,暫時告一段落。
風隼,赤命,以及平朔新月王,三人之間,孰是孰非?
錯在風隼嗎?衣錦還鄉仍不忘昔年故友,此舉是錯嗎?
那錯在赤命嗎?亦或者錯在新月王?皇宴何其重要,風隼既然犯錯,赤命能者上位,站在新月王的立場,此舉可有偏頗?
既然如此,難道三人皆無錯嗎?若是無錯,又為何會落得如此結局?”
關於平朔新月城的往事,俠菩提在昔年亦有所耳聞,不過,此事自不同的人口中被道出,代表的意義亦有所不同。
就比如眼前這位,兩人雖無交集,但俠菩提曾自尊佛口中,了解過藺重陽這位儒門主事,其之觀念與手段,甚至遠比三教法宗更為激進:
對於入侵者,殺一個放一個必有漏網之魚,若是一個不留,絕對不會有冤枉的,自己要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負責。
俠菩提毫不懷疑,這套理念同樣會被眼前這位,用在為禍蒼生之人身上,然而,他心中想護下並導正的那人,便在其中。
“我曾與新月王論道,期間亦聽他提起過此事,對此甚是惋惜,三人之間的恩怨,早已難以說清,究竟誰是誰非。
風隼雖是提攜故友,卻無容人之量;赤命雖受故友之恩,卻未能念其恩情;新月王雖為王,卻未能儘到身為王的責任。
是是非非,便如那紅塵苦海,一旦被卷入,又有何人能夠超脫。
故而,三人皆有錯,隻是仇恨的延續,讓這一切,走上了不可預料的極端,亦讓我始料未及。”
提及這段過往,俠菩提亦有些惋惜,昔年他隻推算出,小弟會遵循冥冥之中的天命,沿著他走過的路再走一次,卻未想到,會落得如此下場。
此時,俠菩提亦是想起一則秘聞,據說,儒門劍皇有未卜先知之能,如今得見,方知秘聞非虛。
“那便再論人下物,紅冕王戒,紅冕七元以王戒為最大領導象徵,隻要誰持有王戒,其餘六人就必須聽令於誰。
不過,據我所知,此物尚有另一個名字——”
此時,話語一頓,藺重陽看著俠菩提,緩緩道出四字:
“應天王戒。”
極為簡短的四字,卻好似萬鈞重錘,擊在俠菩提心上,使他心神劇震。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