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自己在群雄會上為八路說了好話,趙海臣也不敢對自己下手。
敢在館陶縣城外伏擊自己,說明,這件事大龍頭肯定知情。
而現在,身後的追兵卻並不多,說明有人想把事情控製在很小範圍。
很可能.趙海臣是在得到大龍頭默許。
多年以來,守運河渡口是個來錢快的活。
多半是道上有人眼紅。
借口自己讓運河東邊的八路借渡的事,想要搶自己的地盤。
除此之外,他實在是想不出龍頭有什麼理由默許趙海臣對自己動手。
利益讓人眼紅,就連結拜兄弟也不一定可靠.
想當年,東邊的梁山宋江,最後對老兄弟還不是一樣下毒手
江湖,打打殺殺才是江湖。
今天你搶我,明天我搶他,本就不奇怪。
刀口舔血的英雄們,相互之間稱兄弟,背後捅刀子的事多了去。
當然,為朋友而兩肋插刀的真英雄也不少見,前提是雙方有共同利益,或者有過命交情。
平平穩穩,那叫官府。
這年頭,槍杆子才是硬道理。
陳八極發誓,以後出門,就算去丈母娘家,也得手下人人都帶四個手榴彈,長短槍都帶,子彈帶夠.還有,機槍得帶一挺!
至於渡口,隻要自己沒死,就算被人搶了也還能搶回來。
逃跑者如喪家之犬。
後邊追擊的鬣狗仍然陰魂不散。
“他們又分兵了,嗬嗬,往南的人少,往西南的人要多”
陳八極沒有料到,追擊的匪兵中有一個長期在水裡求活的家夥。
這貨打著手電,每跑出一段距離,不斷在地上尋找觀察。
陳八極一行人跑過的水裡雖然看不到腳印,但是卻留下明顯的渾水痕跡。
手電筒是個好東西,憑那道渾水直接吊著逃跑者的尾巴。
既然陳八極分頭跑,那就分頭追就是。
追兵沒有準確目標,憑大致在黑燈瞎火胡亂開槍,很難蒙著目標。
但是卻又不能讓逃跑者跑得輕鬆,有一搭沒一搭繼續開火,給逃跑者施加壓力。
雙方在黑夜中繼續角力。
陳八極很是無奈,要不是自己背上挨了一槍,黑燈瞎火甩開那些王八蛋,根本不算事兒。
夜雨並不持久。
下了三個多小時的雨終於,小了很多。
即使如此,槍聲也會因為空氣中多了雨霧而傳不遠。
東北麵傳來逐漸變得清晰的零星槍聲,顯示雙方的人並不多。
臟臉蹲在南麵高出水麵路基上,跟交通員嘀咕。
分析加判斷,得出大致結論:應該是有人追,有人逃。
而在漆黑的雨夜也不放棄追擊,說明被追的人很重要。
這年頭,在黑夜中逃跑的絕對不會是鬼子。
也不會是館陶城裡的那些偽軍。
最大的可能是那些鬼子、偽軍在追抗日分子。
“我們得幫被追的人!”交通員說完,伸長脖子往北張望.其實,他啥也看不到。
“離開這裡往回走,避開他們逃、追路線才是最好的選擇!”臟臉嚇了一跳,立即搖頭。
“張同誌,你能眼睜睜看著咱們的同誌被敵人追?”交通員轉頭盯著近在咫尺也看不清臟臉。
八路喜歡說同誌.
同德則同心,同心則同誌的意思.
臟臉心裡某根弦被挑動。
猶豫了一會兒,伸手掏出自來火,左手蒙自來火上,右手拇指擦動齒輪,哢嚓一聲,打著火。
微弱的火苗,微弱的光線,瞬間撕開黑幕。
臟臉開始提量兩人蹲著的馬路路基。
路基高出兩邊被水淹沒的荒地半米,還能看到地裡近處火光極限處高出水麵的那一道道坎壟。
倒是一個不錯的伏擊陣地
快速轉頭,對披著簑衣蹲在不遠處警戒,看到火苗後正看向自己的三人組戰士下令:“哎,趕緊回去一個,把後邊的人都叫過來.”
臟臉留了個小心眼,響槍的位置在北偏東方向,此地沒有處於逃跑者逃亡的路上.
不出意外的話
應該不會跟那些人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