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細雨滴落在餘溫尚存的焦土上,升騰起一縷縷帶著令人作嘔氣味的薄霧。
薄霧飄飄蕩蕩,如輕紗一般將整個河麵籠罩。
長門伸手揉了揉濕潤的眼眶,用沙啞的嗓音道:
“要我做什麼。”
但見瞬分身雙手抱胸,滿眼不屑道:
“你這種人一門心思都放在所謂的情感羈絆上,並沒有什麼遠大的理想抱負。
如果不是上天眷顧你,說實話你在我眼中還比不上那個黃毛小子。”
長門雙眼失神,臉上浮現出神經質的笑容,喃喃道:
“彌彥......很了不起......
我寧願......死的是我......”
瞬分身冷眼看著情緒處於崩潰邊緣的長門,毫不留情繼續刺激道:
“如果你要繼承他的理想活下去的話,我可以考慮利用你。
當然,你要是一心想著複仇或者對這個世界厭倦絕望想要隱姓埋名,我也不會勉強。
大不了我重新去找個合適的人就行了。
反正我已經找了這麼多年,不差那點時間。”
也不知是瞬分身提到的理想還是複仇哪個詞起了作用,又或者是兩者皆有。
長門眼中漸漸恢複了一絲神光,緩緩抬起頭凝視著瞬分身的眼睛,扯著嘶啞的嗓音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
聽到長門已經能提出自己心中的疑問,瞬分身便知道他已經恢複點理智了。
接下來,瞬分身要做的,那就是趁人之危,將長門收下當狗。
長門最在意的人是誰,自然是死掉的彌彥。
瞬分身現在需要做的,就是要代替彌彥在長門心中的地位。
彌彥的魅力在哪裡。
那自然對和平的追求。
隻見瞬分身默默的與長門對視了一會,最終緩緩抬起手,五指張開叩住臉上的麵具,沉聲道:
“你之前不是都聽到了麼。
我就是,宇智波斑。”
隨著漩渦麵具被緩緩摘下,長門的眼睛裡倒映著一張滿是褶皺的老人臉。
這張臉正是瞬分身按照宇智波斑的相貌用變化術一比一複刻的。
當然,變化術變化出來的相貌會有些許差異。
但長門乃至整個忍界幾乎沒人見過老年斑,瞬分身也就不怕被識破
隻見瞬分身在摘下麵具後,語氣都顯得滄桑了許多。
“身份我已經告訴你了,但還請你替我保密。
如果你不相信的話,我也沒什麼證據證明。
我藏身黑暗太久了,久到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我的痕跡了。
不對,好像還剩一座雕像,在終結穀。”
說完,便見瞬分身轉過身走到河邊,背對著長門。
長門雖沒見過宇智波斑本人,但從相貌和那雙萬花筒簡單判斷了一下,心中已經信了九成九。
當即低聲道:“要我.....怎麼做。”
瞬分身沒有直接回答長門,而是緩緩低下頭,凝視著河麵上自己的倒影,眼帶追憶之色,悠悠道:
“我出生於戰國時期,見過太多的殺戮與人間慘劇。
年輕時候的我曾祈禱過,厭惡過。
甚至一度想要憑借自己的力量結束亂世。
但個人的力量在時代麵前是渺小的。
為了家族的生存,我不得不成長為一名合格的劊子手。
滿手血腥,用罪孽為族人們創造一片小小的淨土。”
“直到有一天,我遇見了他,千手柱間。
他跟我不一樣,他總是把和平放在嘴上。
最終我們在一個恰當的時候達成了聯盟,創建了木葉。
自此忍界由戰國時代來到了現如今的忍村時代。”
身後的長門輕輕點了點頭,喃喃道:
“你和千手柱間成功了。
而我們卻失敗了.....”
“不!是柱間成功了,我失敗了!”
瞬分身沉喝一聲,語氣變得激動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道:
“一切都是千手一族的陰謀。
我預想中的和平並沒有到來。
忍村僅僅是讓實力強大的忍族不再相互攻伐。
讓我沒想到的是,忍族團結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恐怖的利益集團。
這個利益集團的名字最初就叫做木葉。
後來它還擴散至整個忍界,衍化了出了五大忍村,乃至許許多多的小忍村。
所有的悲劇、痛苦、殘害都落在了平民或者是實力低微的人身上。
強大的忍者才多少,平民又有多少。
那個時候,我才看清了千手柱間那虛偽的嘴臉。
他的和平隻針對忍者,他沒有把所有人都看做是人。
他甚至為了鞏固忍者的利益,把尾獸分發給了各大忍村。”
長門聞言,一下覺得眼前這個佝僂的老人似乎並不邪惡。
但見長門小心翼翼道:“這就是你當初叛變木葉的原因麼。”
瞬分身猛地回過頭,用憤怒的雙眼凝視著長門,神色激動道:
“不然呢,你可知道利益有多動人心。
我身為宇智波族長,在宣布脫離木葉的時候。
整個宇智波沒有一個人願意跟我走。
為什麼?
因為他們嘗到了甜頭,而那些甜頭都是靠著剝削平民得來的。”
說著說著,瞬分身已經雙拳握緊高舉,朝著天空呼喝道:
“我一氣之下獨自出走,暗自發誓要親手摧毀掉萬惡的忍村製度。
我花了數年時間走遍忍界,終於將傳說中最強大的九尾捕獲。”
長門看著瞬分身這副模樣,仿佛跟隨眼前這個老人回到了那個意氣風發,為和平拚搏的時候。
原本沉重的心緒都不由被瞬分身給牽動了起來。
可下一刻,長門似乎想到了什麼,自嘲一笑的搖了搖頭道:
“可惜你敗給了千手柱間。
曆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正義敗給了邪惡。”
瞬分身當即冷哼一聲,一邊朝著長門走去,一邊用手指猛戳自己心口,情緒激動道:
“成王敗寇,我敗了,所以我背負了罵名這麼多年。
可我不甘心,我親手造下的孽,我就有責任補救。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謀劃著如何實現真正的和平。
但那一場大戰,我幾乎半殘。
可我的心永遠不會認輸,跌倒了大不了再爬起來就是。
為了治傷,我躲在暗處潛心學習醫療忍術,光舔舐傷口就花了幾十年。”
此時的瞬分身已經走到長門跟前,將臉湊了上去,語氣突然落寞了下來,搖頭道:
“可等我傷養的差不多了,我卻發現我老了。
我居然連一個晚輩都打不過。”
長門看著眼前這個神色落寞的老人,心裡居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憐憫與佩服。
用不確定的語氣回道:“所以,你的目的是想培養我做你的繼承人,替你推翻現在的忍村製度,建立新的和平麼。”
瞬分身聞言,漸漸直起佝僂的身子,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將麵具重新叩上,悠悠道:
“本來我幾乎已經絕望了,隻想著看有沒有新的機遇能恢複我曾經的實力。
但剛才我看見了你的那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