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朋友說的很清楚,軍方這邊隻要給當事人足夠好處,審核就是走走形式。當然,當事人做事很謹慎,一般人的好處不敢收。如果有人過話,就容易很多。
至於外貿公司那邊,一把手是總經理奧恰洛夫,我們已經見過麵。奧利亞彆看隻有二十三四歲,背景很硬,在外貿公司也能定事。
陸天,你說今天晚上要去奧利亞她爺爺家。我的老朋友可說了,他爺爺在軍方是一言九鼎的人物,要是他能過個話,就不會有問題了。
軍方的審核通過,奧利亞再幫幫忙,把軍艦帶回國就不難了。”
馬守常一口氣把想說的話說完。
陸天聽後,拿起茶幾上的茶杯,抿了一口熱水,把茶杯放下後,說“馬叔,滿洲國的時候,吉春是什麼樣的?你跟我爸都在做什麼?”
“陸天,你怎麼對抗日時候的事感興趣了?”馬守常直了直身子問。
“奧利亞說,她爺爺曾經在吉春呆了七年,做諜報工作。她爺爺現在不到七十,那個時候也就三十多歲,和你、我爸媽年齡相仿。要是能找到共同語言,就更容易說到一起了。”陸天說道。
馬守常點點頭,“陸天你說的對,我今年六十六,那個時候也就三十多歲,你爸今年六十一,那個時候才二十六七歲。那個時候,吉春是偽滿洲國的首都,表麵上是滿洲政府管,實際上是日本人說話算。蘇聯那邊不少特工在吉春活動。
當時,我在吉春外圍負責抗聯打遊擊,你爸媽在吉春以雜貨店老板身份為抗聯收集情報。
那個時候,日本人對俄國人查的很厲害,我想不出她爺爺在吉春會以什麼身份做掩護。”
馬守常把三十多年前的事,說給陸天。
“馬叔,既然她爺爺能在吉春呆上七年,一定有他想不到的話,見聊一聊就知道了。就像陸天說的,有個話題聊,攀攀交情,總是好的。”周秉義說。
馬守常“嗯”了一聲,微微點了點頭。
“馬叔,奧利亞的爺爺那個時候在吉春的話,跟我父親很可能也認識。”曾姍開口說。
“姍姍,你爸可比我跟陸天他爸媽名氣大多了。白家在吉春的影響力,不比皇宮差。你爸和陸天他爸年齡相仿,那個時候二十出頭,和奧利亞爺爺認識真的可能。”馬守常捏了捏手指說。
“馬叔,那今天晚上的主題就是敘舊,不談軍艦的事。假如奧利亞爺爺幾十年前真的和我們有交情的話,再說正事。如果沒交情,我就想法說服奧利亞,讓她說服她爺爺。”陸天說。
“好,就按你說的。”馬守常點了點頭。
……
庫市,奧利亞爺爺奧克傑將軍住所。
傍晚,一輛中巴將馬守常、陸天、周秉義和曾姍帶到了這裡。
奧克傑將軍所住地方與吉春大院相似,門口有守衛看護,想進到裡,守衛對每個人都要搜身。
之後,中巴車將他們拉到一棟彆墅前。
彆墅四層高,彆墅前有個很大的院子,占地麵積很大。
陸天從中巴車走下,四下張揚,這時,奧利亞從彆墅裡走了出來。
與在會議室的正裝、晚宴時的晚禮服不同,今天的奧利亞穿著隨便了許多,一條天藍色翻著白領的裙子,一頭披肩的長發。
本來明豔動人的奧利亞,變得嬌俏可人,彆有一番味道。
“陸先生,昨天晚上沒喝多吧?”奧利亞走向陸天,說道。
陸天搖搖頭,“頭疼了一天,現在才好些。”
“是麼?好了就好。咱們進屋吧,我爺爺在客廳等著你們呢。”說完,奧利亞又向馬守常、周秉義和曾姍看去。
目光望向周秉義的時候,周秉義不禁低下了頭,避開了奧利亞的目光。
奧利亞似乎沒有留意到周秉義的異樣,轉身往彆墅走。
陸天、馬守常、周秉義和曾姍跟著奧利亞一起進到客廳。
奧克傑將軍家的客廳,與常見的貴賓接待室很相像。
正中兩個沙發,兩個沙發下首各有幾個沙發,主賓相對而坐。
一進客廳,陸天便看到一名身著軍服、身材魁梧、兩鬢斑白老將軍坐在中間沙發右首,在他下首坐著的正是兩個月前,和奧利亞一起到吉春的庫市副市長、奧利亞的父親普多夫。陸天斷定,這名老者一定是奧利亞的爺爺奧克傑將軍了。
見馬守常幾人進到客廳,坐在正中的奧克傑站了起來,向前迎了幾步,坐在他身邊的普多夫副市長也站了起來,跟著父親一起迎了過去。
奧克傑走到馬守常身前,伸出手,用流利的漢語說道“你是吉春來的馬領導吧?”
“我是馬守常。”說著,馬守常也伸出了手。
“吉春,是個令我難以忘懷的城市。快四十年了,記憶一點都沒有消散,反而愈發清晰了。”奧克傑有些動情。
“奧克傑將軍,真沒想到你,也在吉春戰鬥過。”想到幾十年前的白山黑水,馬守常也有些動情。
見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在敘舊,奧利亞站到奧克傑身旁,挽著他的胳膊說“爺爺,你們彆站著了,坐著說。”
奧克傑拍了拍奧利亞的手,“奧利亞,爺爺聽你的,我們坐著說。”
說完,奧克傑示意馬守常跟他一起坐在正中的位置。
二人在正中左右落座,奧利亞的父親普多夫坐在奧克傑的下首,而奧利亞坐在父親的下首。
陸天、周秉義、曾姍依次坐在馬守常的一側。
奧利亞見大家坐好,開口用俄文說道
“爺爺,我向你介紹一下,你身邊這位是江遼省前大領導馬守常,他現在是江遼省商業公司高級顧問。
她身邊的這位就是我常常跟你說的,江遼省商業公司總經理陸天,他的父親是江遼省大領導郝今龍。
他身邊這位是吉春外經貿局周秉義處長,他的嶽父就是陸經理得父親,是他們四人中,唯一精通俄語的。
這位女士是港島振邦集團京城辦事處負責人曾姍女士。她的父親是四十年前,吉春白家的當家白際晨。”
奧利亞一口氣把陸天、周秉義和曾姍介紹一遍。
奧克傑聽後連連點頭,當聽到曾姍的父親是白際晨時眼睛一亮,“曾小姐,你的父親是白際晨,白院長?”
奧克傑說的是漢語,曾姍忙說“是啊,奧克傑將軍。”
奧克傑身子向後靠靠,歎聲道“沒想到,你竟然是白際晨的女兒,世界真是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啊。”
“奧克傑將軍,你認識我父親?”曾姍見奧克傑滿腹心事的樣子,忙問。
“何止是認識,我們很熟悉的。
我今年六十九歲,1935年,二十六歲的時候,就在吉春潛伏搜集日軍的情報。直到1942年,聯絡站暴露我才回國,在吉春整整呆了七年。”奧克傑回憶起往事。
“奧克傑將軍,那在吉春,你是怎麼認識我父親的?”曾姍好奇問道。
奧克傑閉上眼睛,沉默片刻後說道“當年,我在吉春的潛伏身份是教堂的神父,我所在的教堂就在偽皇宮旁,你的父親和一名中美混血女孩戀愛,經常陪著那名女孩來教堂,就認識了。那個時候,你父親也就十五六歲的樣子。我到現在,還記得很清楚。”
“對對,奧克傑將軍,我爸今年五十八歲,算起來那個時候也就十五六歲。”曾姍忙說。
“不僅這樣,42年那年,教堂秘密聯絡處被日本人發現。有一對年青夫婦冒死將這個消息通過懺悔告知給我。我得到消息的時候,教堂前門已經被日軍包圍了。
情急之下,從後門逃出後,翻牆跳到偽皇宮裡。我藏的地方就是偽皇宮的總務處,白家當年掌管著偽皇宮總務,每天你爸都要去後勤部查看。
可我這麼大的人,他竟然沒有發現。你說是不是很稀奇?”
“奧克傑將軍,你的意思,是我爸故意不揭發你的?”曾姍試著問道。
奧克傑將軍微微點點頭,接著說道
“一個星期後,藏到偽皇宮的尿桶裡,出了吉春城。
我能斷定,當年你父親是有意保護我,用這個方式把我送出城的。
到了城外,抗聯的隊伍通過他們的方式把我送到了邊界,我才能回國。
可以說,那一年我是九死一生。
要是沒有那對年輕男女給我的情報,沒有你父親的掩護,沒有抗聯的幫助,我是不能活著離開中國的。正因為這樣,我的兒子和孫女找去吉春,我特意囑咐過他們,看看能不能找到當年的舊人。”奧克傑將軍為了讓大家聽懂,說的是漢語。
當年的事娓娓道來。
“奧利亞,既然你爺爺有這樣的安排,我們單獨見麵的時候,你為什麼沒有說?”陸天望著奧利亞,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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