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娟不同,見到鄭娟,他會毫不猶豫把她抱在懷裡,一訴相思之苦。
要是有條件,甚至能做起以前他們做過的事。
可是那樣,又對不起與自己相濡以沫相愛五年的妻子周蓉了。
這該怎麼辦?
一時間,陸天沒有答案。
看著懷中甜甜入睡的周蓉,想著萬裡之外自己初戀鄭娟,陸天陷入了迷茫之中。
……
萬裡之外,香港半山彆墅。
鄭娟沐浴更衣後,躺在床上。
床上早已經躺著一個人,當然不是彆人,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徐曉秋。
春節之後,徐曉秋就要離開香港,去英國留學。
離開英國之前,她不想在父親身邊,每天聽父親的訓斥。
於是,一天到晚呆在鄭娟家裡,鄭娟去哪,她就去哪。連晚上睡覺,也要賴在鄭娟床上。
這個妹妹是鄭娟最喜歡的一個,也是唯一能說些心裡話的一個。
以前,跟鄭娟說心裡話最多的是鄭光明。
鄭光明畢竟是小夥子,現在大了,很多話不能再跟他說。
於是,徐曉秋這個妹妹代替了鄭光明,成為談吐心扉的對象。
想到徐曉秋再有半個月就離開香港,鄭娟心裡格外的不舒服。
為此,她又找到父親,希望父親能夠通融。
而她的父親徐振邦卻沒有任何退讓的意思,說的很明確,徐曉秋必須離開香港,去英國讀書。並且不能與水自流見麵,書信來往也不允許。
無奈,本來相親相愛的姐妹兩人,不久後,隻能天各一方了。
見鄭娟上了床,徐曉秋從床上坐了起來,挽著鄭娟的胳膊,甜甜說道:“姐,我聽大娘說,春節後你要去內地了?”
鄭娟坐在床上,靠在床頭,挽著徐曉秋的胳膊說:“是啊,昨天剛報的名。”
聽鄭娟這麼說,徐曉秋霍地坐了起來,忽閃著大眼睛看著鄭娟說:“姐,我聽大娘說,你去內地可以帶一個助理,你帶我去吧。”
鄭娟搖搖頭,“曉秋,我已經決定帶林曉曉去了。”
“姐,你帶她去,想見姐夫多不方便。帶我去,你和姐夫見麵,我幫你看門。再說,我還能陪你說說話。
還有啊,我去過吉春,不算熟悉,也不陌生,不用你費心。”
徐曉秋翹著小嘴說道。
徐曉秋的話,令鄭娟心頭一動。
這一次去內地,是香港企業家考察團,規格比一年前香港中學生文化藝術交流團高得多。
每一位企業家,可以帶一名助理參加。
鄭娟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林曉曉,她是振邦集團的老員工,振邦影業從創建開始,就一直跟著自己。
更重要一點,是她去過吉春,和陸天接觸過。
帶著她,再合適不過了。
不過,徐曉秋說的也對,帶著林曉曉,很多時候確實不方便。外人到底是外人,鄭娟還是不想讓她過多知道自己的私事。
徐曉秋不一樣了,自己的妹妹,還是貼心的妹妹。對於她,沒什麼可保密的了。
可又想到徐曉秋馬上去英國了,這時候帶她去內地,也不大合適。想想說道:
“曉秋,春節之後,你就要去英國了,不要跟我東奔西走的。”
徐曉秋搖起鄭娟的胳膊,翹著小嘴道:“姐,我二月底啟程去英國,這次考察一共二十天,去英國前就能回來了。姐,帶我去吧。”
見徐曉秋堅持,鄭娟思量片刻,揉了揉徐曉秋的頭發,“曉秋,去年你去過吉春,那邊條件你也知道。跟我去,可不能叫苦。”
聽鄭娟的話,徐曉秋覺得有戲,忙說:“姐,你放心吧,和曉夏和曉冬比,我還是能吃些苦的。”
鄭娟見她一臉期盼,伸出手,用手指刮一下徐曉秋的鼻子,笑著說:
“曉秋,這一次隻能帶一個助理,這個助理除了是文書外,還是生活秘書。你要給我洗內衣洗襪子,你能做到?”鄭娟故意嚇唬嚇唬徐曉秋。
徐曉秋卻不為所動,笑著說:“姐,去年去內地文化交流,曉夏的內衣都是我幫她洗的,不是一樣過來了。
你放心吧,到了內地,你的內務莪包了。”
見徐曉秋這麼說,鄭娟微微一笑,
“曉秋,你是我妹妹,我怎麼能讓你做那些。彆忘了,你姐過了二十年的苦日子,什麼活都能乾。”
“姐,那可不行。去了內地,你代表著振邦集團,堂堂振邦集團董事,振邦影業董事長,怎麼能做傭人做的活。”徐曉秋吐了吐舌頭。
“你是跟爸媽一起長大的二小姐,身子骨比姐姐金貴。”鄭娟將徐曉秋抱在懷裡說。
徐曉秋捋了捋鬢角的散發,抿著嘴道:
“姐,我和你不一樣。
我去內地是你的助理,那些粗活自然我做。行了,這些都是小事,我們不爭了。看來,姐姐是答應帶我去內地了?”
鄭娟點點頭,“去吧,你跟著我,我沒什麼顧忌。光明說的沒錯,這一次行程中,東北選的城市果然是吉春,到了吉春,你在我身邊更方便。”
“姐,你說這一次能不能見到姐夫?”徐曉秋忽閃著大眼睛問。
“能,一定能。”鄭娟肯定說道。
……
一九七四年的農曆小年,在雪花漫舞中如期而至。
不知為什麼,這一年的冬天,吉春的雪格外的多,也格外的大。
小年,又是一個大雪天。
因為大雪,火車整整晚了兩個小時。陸天、周蓉和郝冬梅在火車站外,凍了兩個小時。
本來下午兩點到站的火車,差不多四點才到。
五點多鐘,周秉義、周秉坤和陶俊書頂著大雪,進到家門。
與往年不同,今年的周家,除了周母外,還有郝今龍、金月姬在。
郝冬梅清楚父母的嚴厲,生怕他們對周秉義不滿意。
陸天卻安慰妹妹,周秉義是很優秀的男人,這麼優秀的男人一定會被爸媽認可。
對於郝今龍夫婦來說,他們不是第一次見到過周秉義。
一年前,郝冬梅帶著周秉義去教養所見過他們。
不過,那個時候,隻是見見,無法深談。
這一次,郝今龍夫婦算是真正見了女婿。
與周秉坤的憨厚,和周蓉的任性不同,
周秉義則是精神上的貴族,他的彬彬有禮是對四種外因所做的明智回應——學生時代好學生桂冠對他的要求,文學作品中紳士型好男人對他的影響,成為兵團乾部後機關環境和規矩對他的要求,和冬梅在一起時為了讓她感覺舒服的設法適應。
這樣的四種外貌,令他有一種特彆的氣質。
而這種氣質正是郝今龍夫婦所喜歡的。
與周秉義深談後,他們堅信,自己的女兒找了一個好女婿。
當然,與之前陸天吹的很多風關係也很大。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有人推一把好多事都會水到渠成。
這一次推這一把的人,就是陸天。
翁婿相見甚歡,這是郝冬梅想看到的。
同樣,也是陸天想看到的。
……
周秉坤和陶俊書更關心的是孩子。
他們兩個都喜歡孩子。
與這個年代人喜歡兒子不同,周秉坤和陶俊書更喜歡女兒,見到馮楠甚至比小長樂更喜歡。
聽到周秉坤和陶俊書將來想生女兒的時候,周蓉拉著陶俊書的手,笑著說:“小陶,生女兒沒錯,可要先生一個男孩,給老周家傳宗接代,以後再想著生女兒。”
陶俊書卻說:“大哥和嫂子多生男孩,我們生姑娘就好。”
郝冬梅聽後,搖搖頭:“小陶,你這個思想不對,有子有女,湊在一起才是好,缺一個都不好。”
“嫂子,我還要在學校讀三年,才能有孩子呢。有,也要在你和大哥後麵。”陶俊書說。
“這個可說不好。秉坤和秉義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城,他們不回城,我們想要也要不到。”郝冬梅甩著大辮子說。
“冬梅,你就說想大哥就完了,總拉著小陶做什麼。”周蓉挽著郝冬梅胳膊說。
“周蓉,你說說,我不在,你是怎麼欺負你嫂子的?”周秉義故意板著說。
“冬梅姐我可不敢欺負,也不看人家哥是誰?”周蓉衝著周秉義扮個鬼臉。
周母見到周蓉這個樣子,搖搖頭,“蓉啊,你都是孩子媽了,怎麼一點孩子模樣,還像個孩子。”
“媽,你不懂。我姐一看就是姐夫寵的,才成現在這個樣子。在西方文學中,這叫逆生長,越來越年輕。”周秉坤插言道。
“秉坤,就像你不寵小陶似的。”周蓉白了周秉坤一眼。
“當然寵了,咱們老周家哥倆現在以姐夫為榜樣,好好寵老婆。”周秉坤同樣向周蓉做了一個鬼臉。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邊吃邊聊,聊的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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